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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熊熊火炉的吸引力(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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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熊熊火炉的吸引力

“列位,要说这蔡钓徒,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乃是青帮通字辈的人,他的老头子便是王德邻老爷子,在帮内是排在‘大’字辈的,蔡钓徒本来还算是个读书人,先读师范,后读农校,最后收徒弟办报纸,倒是很闹猛了一阵,然而为什么突然之间那人头就悬在电线杆上呢?这件事除非是问我,别人是不知道的,纵然晓得也不会多说,否则不看那报章上都隐约其辞,不肯明明白白地讲?”

余若荻坐在街口老虎灶书场之中,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听着台子上先生说书,只见那先生眉飞色舞,十分兴奋,这也可以理解,如此劲爆的材料,谁掌握在手里,谁会不得意呢?

透明的玻璃杯里,几条绿茶和五六朵梅花在热水之中轻轻地起伏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如今茶叶也贵了啊,为了节省绿茶,余若荻加了梅花进去一起冲泡,倒也是非常雅致的,让原本的那种困境感居然消失不见,这样的变通竟然颇有一点文人雅士的风格,十分清幽高雅的。

余若荻嗅着梅花茶蒸腾出来的气息,耳朵里听着说书先生继续爆料:

“这蔡钓徒着实是个心思剔透的人物,日本人来了,他便成为新亚大酒店的座上宾,和日本人搞好了关系,领到一笔很大的津贴,然而这人却是里外两层皮,这边拿着日本人的津贴,那边报纸上就痛骂日本人。于是有看官就要问了,他干这样的事情,日本人怎么不收拾他?妙就妙在这里,那蔡钓徒办的是两份报纸,租界里销的这一份,是骂日本人的,虹口那边看到的,是捧日本人的,这便是刀切豆腐两面光,左右逢源。

然而这种八面玲珑四处捞钱的事情怎么可能长久呢?就在前不久有一天,蔡钓徒在妓院里玩儿得过于高兴,那天早上,虹口的报纸便没有给送去,日本人办事倒是相当缜密认真,各种资料都搜集得齐全,以备日后查找,这一天没等来蔡钓徒的报纸,便使人到租界上买了几份,一看大标题,竟然是打骂日本人在某处的暴行,还骂得有声有色,日本人登时大怒。

列位都晓得那些日本人最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如今上了这样的恶当,岂能善罢甘休?于是便使人将蔡钓徒引了出来,这一顿拳头脚尖,打得五脏受伤,就这样还不算完,他们使出日本人的老花招,让他自掘坟墓,自己挖一个很深的坑,然后站在那里面,那黄道会一伙人便将泥土倾了下去,埋了他的身子,只留一颗头在外面,这样人怎能活得长久?过不得一时三刻,蔡钓徒断气毙命,后续的事情大家便都知道了,这便是杀鸡儆猴,威吓我们所有人。”

余若荻抿了一口茶水,倘若这话是真的,这个蔡钓徒也是个聪明人,不知和蓝衣社有没有关系,他这样的做法,类似“扛着红旗反红旗”,挖军国主义墙角,难怪这样受日军痛恨,只是去妓院实在是很糟糕。

蔡钓徒这人虽然算是日军一个放血的管子,然而当他活着的时候,余若荻却不希望和他见面。

郭维淮很是看重自己的姐姐,有的时候便和她讲一些外人不知道的消息,因为支气管炎的问题,郭维淮有时候就要看医生,与这个时代许多人一样,他现代传统两种医生都看,有一位传统医学的陈医生,和他交往颇深,有一次就告诉他,这位陈医生去给菱清女士诊病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蔡钓徒。

菱清一般往来的都是当代名士,那一天这位陈医生本来躺在烟榻上与一位画家谈得正好,然而突然就闯进来一个很粗鲁的人,这个人就是蔡钓徒,他显然是常来的,十分相熟,以至于菱清的母亲开口便道:“杀头的,你又来做什么?”蔡钓徒开口便是要借廿只洋,拿了钱还不就走,而是提起电话叫了一份蛋炒饭,据案大嚼。

只要一想到这位蔡钓徒当时的做派,余若荻就一阵头疼,而且把二十块大洋就这么给到他手里,自己也着实舍不得。

天气一天天转暖,六月里的这一天,余若荻在街上溜达,看人家摆摊售卖各种各样的东西,如今战争已经进行了将近两年,租界日益成为孤岛,经济无法良性运行,许多人原本家境还可以的,却落到要出卖家当为生,也不知当这些物品卖完之后,又要怎么做。

逛了半日,余若荻买了一个白铜雕刻的墨盒,上面刻的是寒江独钓图,这市场上倒是有人抛售书画,有一些也确实是很好看的,只是余若荻自忖没有那么高的艺术修养,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功底究竟如何,再说书画这种纸质的物品也不是很好保存,容易变脆破裂,她空间里整天农牧业还忙不过来,哪有那个闲时间去照料这些脆弱的书画?因此便只是看看,并不想买。

然而这个墨盒却不一样,本身是铜质的,金属质地要比纸张坚固许多,很轻易可以保持一两百年,日常把玩的时候不必那样小心翼翼,如同捧着炸弹一般,否则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人享用物品,还是物品消遣人,而且这铜盒还不仅仅可以观赏,真的是具有实用价值的,余若荻知道未来很少有人用墨锭了,因此这个白铜盒原本的用途便日益式微,不过即使不再装墨锭,也可以拿来装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比如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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