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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邻居都是人生戏剧(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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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邻居都是人生戏剧

三月里,谢芳仪与余若荻已经在上海安顿下来,暂时住在闸北区,这里以苏北地域的人为多,余若荻前世虽然出身苏南,但是如今听到苏北的口音,倒也觉得有一点亲切感了。

静宜介绍的洋行,她也顺利面试过关,经理符先生——英文名叫做福尔曼的英国人——除了考她的业务能力,也问了一些个人方面的问题:“我听引荐人说,余小姐是不打算结婚的,请问是这样吗?”

“是的。”

“那么是为了什么呢?可是有过什么伤痛吗?”

余若荻早已想好了话头:“因为我是家中的独女,母亲靠我一人养老,所以没有考虑过结婚的问题。”

符先生看着她,慢慢地说:“如果找到那懂得体谅的,也未必不能和你一起奉养老母,中国的如今不同于从前了,女子已经从束缚之中解放出来了,有的时候倒是男子要受一些委屈。”

余若荻:多么熟悉的论调,二十一世纪中国女人的地位已经很高了,已经要骑到男人头上去了。

“另外家姐遭际不幸,度日艰难,我们姐妹已经相约,共同抚养孩子,那便是我家的后代,一定要好好照顾的。”

“唔,原来如此啊,这样便好。”符先生将身体向后靠,点起一支烟,慢慢如同闲聊一般地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也观察过现今的女子,大抵在社会上从事职业的,约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刚刚从学校毕业的女子,一时尚未婚姻,便将职业作为从校门到婚门的过渡,只是暂时性质,当她们结了婚,便很快辞职,回到家里去相夫教子了;另一类是已婚的妇女,丈夫入不敷出,妻子外出工作贴补家用,一旦丈夫谋得了好差事,她便也不再‘抛头露面’,在家里当起体面富足的太太来。大抵都如同候鸟一样,只是短暂来去,留不长久的,要寻真正为职业而职业的女子,可是要戴上放大镜来找了,你能够如此,虽然对你个人的情感来讲,或许是有些缺憾的,但是对于未来的职业发展,是很好的。”别看是英国人,一口流利的汉语官话,还能说几句上海话,让缺少外语天赋的余若荻非常惭愧。

“多谢符经理的勉励,我一定会努力的。”您老放心,我清心寡欲,不会搞出那样的事情来。

从此余若荻就以每月二十元的薪资在这里做事,谢芳仪虽然暂时因为照顾孩子,难以出去工作,主要是在家里抄写之类,但是两个人的生活总算是暂时安定下来了。

余若荻能够有这样一份工作,多亏了老同学静宜介绍,于是为了答谢她,特意请了她来家里吃饭,特意声明都是简单家常菜,所以不必有什么负担,然而静宜终究是买了礼物过来。

三月十八号是个礼拜,这一天上午,余若荻洗了几件衣服,便拿出去晾晒在外面,过了一会儿抱着空盆,打着喷嚏回来了。

谢芳仪一看她这个样子,便笑道:“又是闻到了梨花的味道不舒服么?”

余若荻一脸悲催地点了点头:“早知道梨花是这样的味道,我绝不会种得离山洞这么近,而且还种了那么一大片,当时只想着看那满满的如云的雪白梨花,哪想到味道是如此的刺激,天可怜见,我本来栽这个是为了阻挡那边满山谷的蜀葵。”

谢芳仪不住地笑,妹妹这个样子,也着实十分为难了,要说那梨花,画在画上或者写进诗里,倒真的是非常优美的,比如“水晶帘外娟娟月,梨花枝上层层雪”,或者是“漠漠梨花烂漫,纷纷柳絮飞残”,前提是不要去闻味道,梨花的味道却不是如同它的颜色一般清淡,而是十分浓烈,几乎是腥臭了,摘下一兜梨花装在盘子里,便是现成的鱼腥草,自己的妹妹有一点鼻炎,嗅觉不是特别敏感,都对此感触深刻,可想而知那种味道是何等的凶猛。

有一次妹妹捂着鼻子和自己说:“捷捷,你说从前那些诗人歌咏梨花的时候,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之下写出那些句子来的?她们是真的在窗边或者园子里种了梨花吗?那一开花可得什么味儿啊,闻着这样的味道,居然也能心旷神怡写出那样赞赏的句子,可见诗人真的是一个需要顽强意志的行当呢,难怪我恍惚记着,从前看的那些梨花诗都只写形状颜色,没见过写香气的。”

当时自己笑着吟诵道:“‘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可见诗家多诬。”

空间中最悲催的在于,那几十棵梨树与蜀葵连成了一片,蜀葵也是余若荻极不喜欢的一种花,既不甜也不香,腥气之中带有一股浓浓的花粉味道,那花粉特别多,风一吹花瓣上全是花粉,简直好像一周不洗头之后的头皮屑一样,那些蜀葵就在野外疯长,居然十分的茁壮旺盛,六月里会开出大瓣的很艳丽的花,然而花瓣上全是花粉,这就是“可远观而不可细看”。

这时谢芳仪说了一声:“我们的酱油快用完了,好该再买一瓶。”

余若荻答应了一声,又检点了一下家里还需要一些什么,开列出一张单子,出门采购备办。

刚刚走出空间,她便听到隔壁有人在大骂革命党:“革命革命,整天的革命,她们到底要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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