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危机四伏(2 / 3)
桑平和桑无病的上房都暖烘烘的。
商玦透过支起来的窗子向外看了一眼,那街上的雪已经被早起的往来行人踩得满是脚印,坑坑洼洼青黑一片,没了那种美感。不过即使雪景存留下来,商玦也没心情多看,她还要赶着做早饭呢。
通开了火,商玦手脚麻利地烧水做饭,不多时便用托盘将早饭送到楼上,桑平一家三人刚抄起筷子,便听到下面有人打门。
商玦下去开了门,将外面那人放了进来,原来是邻居乌二哥,冻得缩着脖子揣着手,进来就直奔二楼。
商玦上去送茶水的时候,只听乌二正在那里比比划划地说:“紧自家中没钱,昨日俺那房下,平白又桶出个孩儿来。白日里还好挝挠,半夜三更,又不好叫小女出去,少不得自家扒起来收拾草纸被褥,叫老娘去。打紧来保又被俺家兄使了往庄子上驮草去了。百忙挝不着个人,我自家打灯笼叫了巷口邓老娘来。及至进门,养下来了。”
商玦将四只茶杯放在桌子上,低低的声音说了声:“乌二叔喝茶。”
乌二拿起杯子来嗞儿地一下就喝干了,这边桑平问:“养个甚么?”
“养了个小厮。”
桑平呵呵笑道:“傻二哥,生了儿子倒不好,如何反恼?”
乌二愁眉苦脸地说:“哥,你不知,冬寒时月,比不的你们有钱的人家,又有偌大前程,生个儿子锦上添花,便喜欢。俺们连自家还多着个影儿哩,要他做甚么!家中一窝子人口要吃穿,巴劫的魂也没了。来保逐日该操当他的差事去了,家兄那里紧等用人。大小女便打发出去了,天理在头上,多亏了众街坊给我请会,把那一劫过了。眼见的这第二个孩儿又大了,交年便是十三岁。昨日媒人来讨帖儿。我说:‘早哩,你且去着。’紧自焦的魂也没了,猛可半夜又钻出这个业障来。那黑天摸地,那里活变钱去?房下见我抱怨,没奈何,把他一根银挖儿与了老娘去了。明日洗三,嚷的人家知道了,到满月拿甚么使?到那日我也不在家,信信拖拖到那寺院里且住几日去罢。”
桑平笑着说:“你还抱怨,黑灯瞎火,谁让你干事来?自己造的债不要自己填?”
严氏从旁插口道:“二哥,乌家大哥的庄子还好么?”
乌二把头一摇,道:“不成了,自从杨戬那厮搞了个什么‘稻田务’,可以种稻的土地,全都收索民户田契,蛇赶兔一般辗转追寻,直至无契可证,把超出最当先田契的土地都称为公田,原本的田主反要作佃户,给那帮狗才交公田钱。家兄那几亩田地有一半被划作公田,如今他那里日子也紧。遭瘟的杨戬,把大家都坑惨了。”
严氏微微皱了皱眉,转头对商玦说:“二叔还没吃饭,给二叔拿饭来。”
商玦答应一声,下到厨房里赶紧又煮了一碗汤饼面片,端着这一碗面片并一盘馓子上了楼,那边乌二已经把钱借到了手,借据桑平交于严氏收了起来,不过只他一家还是不够,乌二一会儿还要去别人家再借一点。
商玦回到厨房,吃她自己那碗面片,今天早上桑平待客,估计要多耗一些时候,自己可以吃得从容一些。想到乌二的事,商玦不由得摇了摇头,超生多生害死人啊!
稻田务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今天听乌二仔细一说,确实是够黑,好在自己的空间应该是用虫洞隧道连接的,外人进不去,否则那么宽广的土地真的藏不住啊,现在可好了,没人能向自己征税,更不能把自己已有的土地指认做公家田地。
乌二吃了饭走了,送他离开的时候,桑平眼睛一瞥,看到了厨房里刷碗的商玦,他眨了眨眼睛,虽然这丫头天天在他眼前晃,不过他很少仔细看看她,如今突然一看,才发现她居然已经长这么大了。招娣今年是多大岁数来着?总有个八、九岁了吧,再过几年也可以出嫁了。这丫头虽然吃得不多,然而身量倒也不算太矮,只不过那一头头发黄黄的,看着有些干枯,真不愧是“黄毛丫头”。
乌二的眼神往下一溜,忽然看到商玦那一双大脚上,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皱眉便回了上房,劈头就问严氏:“招娣怎么还没有缠足?看她那脚大的,村里村气,这样子将来怎么好嫁人么,让人家笑话是村里的丫头,大脚也卖不出好价钱。人家孩子四五岁就开始缠脚了,招娣虽不是你生的,也多少想着点儿。”
严氏表面上纹丝不动,心中暗暗冷笑,你是亲爹,当初好悬把她溺死,到如今却又来搬演慈父,口中则说:“她每日这般多事情,缠了脚怎生做得?”
桑平毫不介意地说:“裹了小脚怎的便做不得事情?左右不过在这屋里,娘儿就是事儿多。”
严氏淡淡地说:“你说要裹脚,今儿晚上就裹吧,不过她如今年纪有些大了,那脚骨要敲断可着实疼痛,若是要叫嚷起来,你休怪我。”
桑平把眼一瞪,道:“她叫唤什么?让她忍着。”
商玦在门外听得心惊胆战,好彩自己上来送东西,正听到这件事,否则今天晚上严氏突然行动,自己丝毫没有准备,可就要遭罪了。
这一天下午,商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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