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十四章 多春(2 / 3)

加入书签

贝壳的筐,背在背上,转头对朴承基说:“哦,医疗所同仁多谢你帮忙制作手套。”

朴香子用鱼鳔做出了指套,高希玉看到之后,马上想到:“可以用猪膀胱做手术用的手套,本来就用猪膀胱羊肠之类做阳具袋的。”

过程比较复杂,将羊大肠先放在清水中浸泡清洗,然后用弱碱性溶液继续浸泡大肠一天,六个时辰之后换一次溶液继续浸泡,接下来把肠粘膜刮掉,再用硫磺熏蒸,处理好后再洗净晾干,材料就处理好了,之后剪断扎制,就是古老的安全套。

只是手套毕竟不一样,形制上没有那样简单,要分出五个手指,这一点高希玉也想到了,“用鱼鳔胶黏合,不必用线缝,一个膀胱便做一只手套。”鱼鳔胶是木工专用胶,非常牢固的,而且纯天然。

朴承基调配了资源,还真的试制成功,虽然不及乳胶手套那样有弹性,但戴着也还可以,总比没有手套要好,这一下病人和医生都安全多了。

朴承基在沙滩尽头的草地上折了一支金达莱,拿在手中摆弄着,说道:“不必客气,你毕竟是为了高丽的医学。やぎゅう君,你是个好医生。”

朴承基虽然并没有刻意学习日文,然而柳生真辉的姓氏居然念得十分标准,那个“君”的“さん”读音也非常正确,单听这一句,好像一个日本人。

虽然如今给人叫“柳医官柳医官”,已经习惯了,然而倘若有人称呼他姓氏的本来读音,便有一种额外的亲切感,南桂一直是叫他“雅葵医师”,虽然十分相近,毕竟有所变音,朴承基则是十分纯正,听了这样的称呼,便感觉与故乡的距离又近了一点。

柳生真辉笑了一笑:“只说‘我不是问题的一部分’,而不做出行动,又有什么用呢?空虚的善良是没有价值的。”

起初真的是感觉很荒谬,很讶异,自己为什么居然会落到这样的处境,给人叫做“倭寇”?后来柳生真辉想到,原本的晴一郎虽然是队医,但可能也参与了对高丽人的屠杀,自己既然接受了这副身体,便也要承担这个人原本的人生,不能说“我是另一个人的灵魂,从前的事情与我无关”,即使真的是这样吧,自己身为日本人,对于历史毕竟是负有责任的。

二十一世纪虽然讲个体发展,但人仍然是具有群体性的,有群体行动,群体利益,当然也就有群体中的个体责任,在这种群体行动的后果面前,说“自己并没有参与任何事”,似乎是表明了清白无辜,然而事实上是一并抛弃了自身的责任。

朴承基的目光如同流水,从柳生真辉身上掠过,并不是自己习惯于见到的人,朴承基自己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他头脑清楚,目标明确,野心勃勃,确立了目的之后,就不屈不挠为之努力,反复制定、调整计划,在他的心中,从没有太多的道德思辨;而且朴承基严守法令,对于律法极其尊重,也以此来衡量别人,这些年来读的书中,与他的性格思想最相近的是中原法家的着作,比如《韩非子》,朴承基特别赞同那一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虽然儒家正在高丽兴起,然而朴承基对儒家并没有什么感觉,在朴承基看来,儒家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自利者,是国家的寄生者、祸患。

朴承基身边的人也不是这样,都是世家公子,对于现实的功利认识得比谁都要清楚,不要说自己这边的柳萱、崔瑨,就连瀚白,那个曾经一时头脑错乱的人,冷静下来之后,很快导回原本的路径,对这些很是明白的,唯一有些相近的居然是洪麟,洪麟追逐的是很虚幻的“生命意义”,忘记了现实的利益,而柳生真辉这样一个仿佛一切都无所谓的人,则对于道德问题有如此深入的思考,虽然在朴承基看来,有些自讨苦吃。

或许人总是多方面的吧,也或许展示给人的,多只是表象,就好像自己并没有想到柳生真辉外表如此风流浪荡,内心深处也有这样深情的痛楚,执着眷恋于一个已经分路而行的人。

柳生真辉回到清远津城中,将贝壳送到烧砖的窑内,高温煅烧成灰,成为氧化钙,他背着氧化钙粉末来到朴香子家中,南珍见到他,很快活地说:“医官,你来了!”

柳生真辉笑道:“快打水来,可以刷墙了。”

氧化钙与水发生激烈的反应,生成氢氧化钙,柳生真辉拿着刷子爬到梯子上,手上的小桶里装着熟石灰溶液,仔仔细细地刷墙,南珍在下面给他加石灰水,两个人一边说着话:

“柳医官,我和你说,我姐姐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呢,有的时候我和她说几句话,她就要教训我。”

柳生真辉笑道:“你说了什么?”

“我说让她夜里不要那么晚回来,给人家看到了,会说闲话,她说‘旁人爱说什么就去说好了,学医是正经事,有谁生了病不愿看医生的吗?’”

柳生真辉咯咯乐着:“说得很好啊,然后呢?”

南珍撅了嘴:“然后我还能说什么呢?不可以和姐姐顶嘴的啊,否则给官府知道了,要打板子的。”

柳生真辉愈发乐了:“还有这样的说法?”

南珍见他不晓得,连忙给他讲:“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