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2 / 3)
有准备。众目睽睽,有什么阴谋阳谋大可都往外亮亮。江湖规矩,我们也不会以多欺少地为难你。”
“我没有。”林禾鹊道,“我独自来,是为了与武林盟讲和。”
“讲和?你凭什么讲和?”
“执一教曾不告而入侵中原,是我们的过错。如今武林盟已经完全摧毁我教,为何不能讲和、定要赶尽杀绝?”
“魔教伤天害理,余孽未清。武林盟不过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林禾鹊粲然一笑,“武林盟十条纪律中,是否有无论仇怨,不可伤害孕妇幼子一条?”
李元膺奇道:“有,但与你有何关系?”
林禾鹊朗声问道:“华山派现任掌门何在?”
丛山真人往前走了几步,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站出来,从容道:“是我。”
林禾鹊朝他扔过去一小物:“这是不是华山派的东西?”
华山派内门弟子的玉牌,正面刻兰花纹,背面书一“铭”字。
丛山真人身旁的少年大声叫道:“是大师兄贴身之物!”
林禾鹊慢条斯理道:“华山派核心弟子的命如今捏在我手里,够不够讲和?”
乔铭不可置信地咬破了下唇。他攥紧拳头,骨头发出喀喀摩擦声。林禾鹊的声音组成他无法一次理解的语句。他领悟到林禾鹊的用意,但名为后悔的情绪已狠狠攫住他。他后悔对林禾鹊太过纵容,竟纵容到任他不计后果地伤害自己。
乔铭一错不错地盯着林禾鹊。他试图记住此后每一刻。记住这无能为力的耻辱。记住他所爱将承受的,他将千百倍地承受。
但乔铭仍未想到,那天每一瞬间都无异于凌迟。
李元膺嗤笑一声:“乔铭与你不清不楚、华山派私相授受的账还没算,你用他的命要挟武林盟?”
方才的少年立刻大声驳道:“我们掌门为证清白已辞退盟主之位,你又凭什么胡说!”
李元膺无意与华山派结下太深的梁子,及时道:“在下一时失言,望真人见谅。林禾鹊,速速就擒,说不准还能留你全尸!”
“若我说,我还孕有乔铭之子呢?”
林禾鹊脱下厚重斗篷,解开腰间缚带,他具有非正常弧度的、正是孕中妇人的体态在众人眼前展露无疑。
议论声一时沸腾。
“这魔教教主是个女的?”“不清楚啊!”“是不是阴阳人啊?”“第一次看见活的阴阳人!”
震惊的、猎奇的、厌恶的、恶意的声音如滚滚浓烟席卷。
待到声音暂小,只听得华山派中一少女道:“你说育有我们大师兄之子,就是真的?大师兄多年洁身自好,岂容你空口白牙污蔑?”
林禾鹊正待回应,便听得有嵩山派某人道:“什么妖魔鬼怪都敢妄称清白?他与那妖人同进同出,人人眼见为实!”
“谁见着了,怎么见的,你把证人找出来!退一步讲,那也是这妖人诡计多端胁迫大师兄!”
“哈哈,大家都听见了,华山派最擅长指鹿为马,贪色反倒成了胁迫!”
“慢着,诸位侠士,现下不是内讧的时候。”眼看两人要打起来,李元膺沉声叫停,“听妖人怎么说。”
林禾鹊道:“武林盟不能伤我性命,否则传出去失信于四境,相信李代盟主是不愿看到的。”
李元膺目中精光一闪:“但武林盟也不能轻易放过你。”
“所以我带着诚意前来,希望得到武林盟的庇佑。”
李元膺笑了笑:“不知你的诚意何在?”
林禾鹊托着装了七个月大小婴儿的肚腹,缓缓跪下。
“我认罪。”他以在场众人皆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只要你们容我安全诞下孩子,我愿意服从武林盟的审判。”
李元膺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算计、讥讽、嘲弄——但是都没有,只是平静,无悲无喜的平静。
“好,林教主,果然爽快。”李元膺此刻也不得不佩服林禾鹊的勇气。“但是关于协议如何约定,我们需要仔细商量商量。在此之前,只得委屈林教主了。”
李元膺给高台下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一个青年跳到台上,手中拿着一副镣铐。
“得罪了。”
冰凉金属扣上双腕。林禾鹊抬起的手臂蓦地一抖。原来这镣铐是特制的,为防止武功高强的犯人逃脱,内层有尖锐的棱刺,刚好扎进手腕经脉的关窍中。
林禾鹊呼出一口气,出人意料地反向高举双手,合十扣紧,闭上眼睛。
刺目日光中格外妍丽的血从林禾鹊高举的手腕淌下,有条不紊地流经他绷紧的小臂,像纯白的树干长出鲜红的枝杈,又像艳色毒蛇缠上洁净的蓓蕾。
但林禾鹊甚至没有皱一皱眉,唯有伤痕累累的下唇泄露出他正经受着何种疼痛。
走近了,才能见到他已是呼吸颤抖,汗如雨下。胎儿像是也对母体的痛苦感同身受,安静地一动不动。突兀高耸的腹部丝毫不损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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