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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他是当真一脸懵懂不知情。
任遥看住他片刻,竟露出些许忐忑担忧神色,先将他往怀里搂得紧了几分,才小心翼翼接着说道:
“我也不是诚心想说你师父的不是,羽哥你别恼我。这里头有许多你不知道的原委,我其实也是亲眼瞧见了才全明白过来,但我所说字字句句可都是真的,绝没有故意编排什么是非。”
但他越是这幅模样,反而叫令狐羽愈发心焦不已,不由紧紧抓住他手臂,追问:“你……你亲眼瞧见了什么?”显是执意要刨根问底,不探个水落石出决不肯罢休了。
任遥回避不能,说又一时半刻实难说得明白,无可奈何,只得先叹了口气,劝一句:“羽哥你别急,我慢慢与你说。”
他先把令狐羽重新好生安置,又仔仔细细整理了软枕,唯恐令狐羽不能舒舒服服,而后才深吸了一口气,缓声接着说下去:
“东方叔叔训斥那小和尚时脸色十分不好,我当时见了心里忍不住想:这小和尚若是再要和东方叔叔念经怕是真要被打死的。可他既然是羽哥你的朋友,将来被你知道了,岂不是要惹你难过……而且我也……我也实在很难对你交待……”
他说到此处,小心翼翼偷看了令狐羽一眼,生怕令狐羽为那妙色小和尚起急生怒。
但令狐羽已然一心扑在东方寻和他师父岳君亭那一段陈年恩怨之上,根本顾不得在意妙色小和尚的事,一双眼里全是焦躁,紧紧盯住任遥追问后续。
任遥稍稍放心些许,接着说下去:
“于是我就想着总要拦住东方叔叔劝一劝,免得那小和尚白白送了性命。可那小和尚没等我开口,就道:‘可我早就知道田施主他就是这样的,要对他好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又凭什么为此怨怪他呢?’”
这话说得,的确是那个妙色小师傅。
令狐羽只觉得眼前已然能看见当事时小和尚一脸无辜稚纯而东方寻则被气得牙根痒痒的画面,不忍失笑。
任遥见他唇角终于恢复了些许笑意,语声便也愈发轻快起来:
“他话音还未落,东方叔叔的脸色便又难看了好几分。然而那小和尚仍没有罢休的意思,反而连珠炮似的一气儿又道:‘倘若我为此而怨怪他,说明我其实打从一开始便存了一己私心,这才会患得患失。既然我所付出皆为回报,那我又凭什么以为他好自居呢?’”
令狐羽不由感慨:“小和尚虽有他的道理,却是太不给你东方叔叔留余地。”
任遥点点头:“他这样说,倒像是在责难东方叔叔‘存了一己私心’一样。我见东方叔叔当时便真的动了怒,竟然冷笑一声斜睨着那小和尚道:‘所谓倾心付出不求回报不过是伪善之人装模作样的话术。世人多庸俗虚伪,想不到一个出家人竟也沽名钓誉。’”
他说到此处,看了令狐羽脸色一眼,才接着说:
“那小和尚倒是不着急替自己辩白,反而继续向东方叔叔追问:‘在东方施主看来,什么样的回报才算回报?贫僧以为,倘若真心为一人好,那只要这个人好,便是最大的回报。’”
令狐羽当即奇问:“那你东方叔叔如何答他?”
任遥却摇头:“东方叔叔不肯答他,只是冷冷嗤笑道:‘待他有朝一日一刀捅在你心窝上,你总是会知道疼的。’”
令狐羽顿时不说话了,心里隐隐觉得不好。
依任遥所言,这东方寻字字句句阴阳怪调,尽是一腔压抑多年的邪火,想必是自认已被人捅过了刀,才会拿这种怪话来奚落妙色。
而那所谓“庸俗虚伪,一刀剜心”之人,十之八九,说得却是他师父岳君亭。
任遥犹自继续说下去:“那小和尚听了东方叔叔的话,竟反而笑了,双手合十,唱了个佛号,道:‘倘若有朝一日田施主当真杀死我,那说明我做得错了。我不能度化田施主心中的戾气,死虽有憾,却也不冤。’”
令狐羽闻之怔冲良久,怅然叹息:“小师傅有真佛心。怕只怕寻常人却不能懂。”
他眼中不自觉流露出许多哀伤来,也不知究竟是为妙色小和尚惋惜,还是为东方寻,又或者为了别的什么人。
任遥看在眼里,不禁心疼,忙又将他往怀里抱得紧了,一边极尽安抚,一边说下去:
“我当时见东方叔叔脸色已是极差,眼看真要暴怒出手,忍不住劝:‘东方叔叔,这小和尚是羽哥的友人,您别伤他。’就想让小和尚闭嘴快走。”
令狐羽了然苦笑:“谁知小和尚却不领你的情。”
听令狐羽如是说,任遥唇角也扯起一点浅浅笑意,似回想起当时情景,说:
“是了。那小和尚非但不肯闭嘴快走,反而一脸理所当然看着我,道:‘任施主,上山之前令狐大哥让我替他护你周全。’”
令狐羽顿时笑得肩头耸动,险些牵扯伤口,只能咬牙强忍着,道:“那你东方叔叔岂非要彻底被这小和尚气到暴跳如雷?”
任遥点头笑道:“东方叔叔当时气得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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