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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贵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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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身上:“今日怎么不午憩,倒是和他们聊起来了?”

温临安带着笑意道:“反正我整日待在千寿宫,闲着也是闲着,聊聊也无妨。”

“聊些什么?”宗翕又问。

“陛下在外面不是都听到了吗,何必明知故问。”实诚人孟长安站在那儿,冷冷地出声刺道。

孟长安精通武功,耳力过人,早在一开始便听见宗翕到了外面。

一旁侍候在宗翕身边的高默都听不下去了,你说长戟君何必这么上赶着来刺皇帝呢?不知道陛下早不待见他了吗?

果然宗翕冷了语调:“哦?长戟君早知道朕在外面,为何刚刚不说?”

孟长安也冷着脸回他:“陛下不想让人知道,臣自然不说。只是臣也不知道,陛下为何不让人说,而是故意停在廊下听我们对话。”

宗翕冷冷一笑:“你非朕,又怎知朕不想让你们知道?”

孟长安丝毫不落下风:“陛下故意放轻脚步,难得不正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孟幼安都被他哥这艺高人胆大的吓怕了,怎么又开始和陛下刺起来了,他哥真是不要命了……他哥难得不清楚,要不是看在温贵君的面子上,陛下何至于容忍他到现在吗?

温临安也眼见再争下去迟早不妙,忙捏了捏宗翕的手心,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面上微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不知道我不知道地说下去,我都被你们给绕晕了,正好我也有些倦意,该到午睡的时辰。”

孟幼安立马很有眼力见地道:“那陛下,我们就不打扰,先行告退了。”说罢拉着他那八匹马都拦不住、还想接着拿话刺皇帝的他哥跑了,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害怕他哥再蹦出什么不敬的惊人之语。

宗翕淡淡道:“孟幼安现在倒是很知情识趣。”

温临安知道他是在说早会时,孟幼安还能跟薛梦瑟吵起来,现在眼力见倒好得不行,好笑道:“他呀,机灵劲不用在正途上,还看人换面孔,见陛下在自然乖得不行。”

宗翕道:“和他哥哥倒性子天差地别。”真不像亲生的。

温临安笑道:“你看我和他们两人,照样性格天差地别,不是还聊得如此投缘。这人和人交往啊,不看性格,就讲一个投缘。”

宗翕静静摩挲着他的掌心,那里留有温临安幼年练武留下的薄茧,积年累月,即便如今的温临安再拿不起长剑,依然保留在那儿,摸上去格外明显。

“他们两个在你面前才能安稳一些。”宗翕淡淡道,将有些疲倦的脑袋轻轻搁在他肩头,呼吸了一口温临安带着寒意却依旧温暖的气息,“就像我一样,在你面前才最为放松。”

温临安伸出双臂拥住他,调整了一下身体,让皇帝靠得更为安稳,才笑笑道:“因为我是凉悉的人。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

他们知根知底,那些美好的快乐的,丑陋的悲哀的,上得了台面的,上不了台面的,他们互相都对彼此的过去太清楚了。

如今这世上,能唤宗翕为“凉悉”的,不过谢怀慎与温临安两人而已。但在宗翕耳朵里,这两声“凉悉”都带着不同的意味,是他人生中不同的两段记忆与象征。

宗翕吻了吻温临安的颈畔,微不可闻地叹道:“临安,人不能活得太清明了,比起浑浑噩噩,活得太清醒反倒才是痛苦。”

温临安心中涌起一丝悲凉,安抚地在这个孤独的帝王背上拍了拍:“凉悉,我明白。我一直都在。”

宗翕嗅着他的气息,轻轻贴着他耳畔道:“漠焱果已经快到了,你会长命百岁一直陪着我的,临安,永远永远。”

直到我赎完了我的罪,直到我们都赎完了我们的罪。

直到生命消散,我们彼此都化为了尘土,随风而逝,一切为人所得的孽障或许才得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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