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Duplicity】（1 / 3）

“艾什……”

谁在叫我？

“艾什！”说话的人握住了他的手，脸上是那永远温暖如阳的微笑。

男孩回过神来，看到眼前坐着久违的爱人，欣喜若狂地涌出了眼泪：“利亚姆！我们这是……”他震惊不已地发现，自己恢复成原来的体型了，正稳稳当当地坐在一把塑料椅上。他环顾四周，发觉自己正坐在胡志明市的街边，一间越南米粉店里。

我……已经死了吗？男孩这样想着。

“不，你没有死。”坐在桌子对面的爱人似乎能听到艾什的心声，“如果你得不到原谅，就这样死去的话，会下地狱的。你就看不到我了。”

“艾什……我们一起，离开这儿……”说话间，传来几声枪响，青年人的胸口绽放出大片的血花，染红了纯白的衬衣。

“利亚姆！”艾什眼睁睁地看着噩梦重演，想伸手抓住爱人倒下的身躯，却见他的身形渐渐化作缥缈烟雾。

“利亚姆！不要！”艾什跪倒在地上，周身陷入黑暗。

“艾什。”熟悉的温柔嗓音传来，男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餐桌前，一旁站着的是令他无比熟悉、亲切的男人。

“帕帕！”艾什惊讶道：“我回来了？！”男孩环顾四周，确认自己正坐在家里，依然是儿童的体型。

“快吃你的早餐吧，健忘的小家伙。”帕斯卡给艾什倒上一杯牛奶，“我们发现富兰克林先生对你的虐待行为，报告给了还童惩戒局，法院举行了听证会之后，决定让你回来。”

“可是利亚姆……”艾什脱口而出。

“你见不到他了。”帕斯卡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淡，“你已经没有赎罪的机会了。”

艾什感到心头一紧，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你没有赎罪的机会了。”

“你得不到原谅了。”

“你要下地狱。”

“吃完早餐，爹地和我还要带着你们去公园……”

“你们？”艾什抬起头，疑惑地问道。下一秒，男孩就看到通往后院的门开了，爹地正在草地上和那天见到的小男孩奔跑嬉戏着。

艾什感觉心脏被人紧紧攥着，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去见见你弟弟，艾什。”帕斯卡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男孩的身后，轻轻推了一把，“他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一个真正的小男孩。”

“一个真正的小男孩。”艾什不经意地重复道，说着，他发觉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面镜子，镜中的自己赫然是一只提线木偶，像匹诺曹一样。忽然脚下站立不稳，男孩还来不及向身边的帕帕求救，便堕入了黑暗的深渊。

男孩大声哭喊着，可他微弱的声音却逐渐被盖过了。

“没有得到原谅。”

“你没有赎罪的机会了。”

“你要下地狱。”

“你再也见不到利亚姆。”

帕帕和爹地都站在深渊的边缘，后者的手中握着操纵木偶的提线板。

“我们不需要他了。”男人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园艺剪。

“不要！不要！”男孩紧紧抓着半空中摇晃着的丝线，却没有力气向上爬，只能眼看着那把巨大的剪刀切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艾什哭喊着从病床上坐起身来，冷汗浸湿了病号服。撩起衣服确认自己没有变成木偶，男孩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躺回到床上。记忆涌入脑海，他慢慢回想起真实发生的事：他被关在车库外的院子里，吹了一晚上的风，发了烧，然后被富兰克林先生送到了医院。

“我还没死……”艾什喃喃自语着，泪水不自觉地滑过眼角。

“艾什，你醒了！”哈里推门而入，看到男孩苏醒，心疼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宽慰。

是爹地！男孩下意识的侧过身去背对着男人。他知道身为儿科医生的哈里在这里工作，但此时此刻，艾什正被梦中的场景搅得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男人看了一眼床头的监测仪，“已经退烧了……”说着把手搭在男孩的肩上，“身上的伤昨晚已经处理过了……还疼吗？”接触的一瞬间，艾什扭着身子躲开了男人的手掌。

哈里权当这是许久未见的小男孩在闹脾气，耐心地坐在床边，娓娓说着家中的近况。

哈里叹了口气，想伸手摸一摸男孩的背，安抚他的情绪，却终究缩回了手。“昨天富兰克林送你过来的时候，你浑身都是青紫的伤痕……我知道你在那里过得不好，我和帕帕都希望你回来！”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艾什正用手抹着不断涌出的眼泪。

“艾什，你不知道我和帕帕有多担心你。”

这句话触到了艾什敏感的神经，他猛地坐起身来，红着眼眶对哈里说道：“如果你们真的担心我，你们就会来看我。我并没有转学，你们可以来学校找我；你们也可以去富兰克林先生的房子找我，你们知道我住在哪儿！如果你们真的担心我，就不会几个月来对我不闻不问……如果你们真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