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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絮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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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如何?虽说他不削萧潋位分待遇,也是因着他如今便是贵妃,削了待遇小心累及自己,但……梁俭心中烦躁,不愿再想,干脆闭目养神去。

方才思及先帝,他便又想起了弟弟。离宫前,他已嘱托了宫人,好好照看他那皇弟,但愿他好生待着等自己祭农回来。

先帝,先帝……他明白父皇从前贪恋酒色,算不得什么明君,但他没想到父皇居然……母亲上了年纪,不愿再问朝政,正移居了颐春园静养,此去离宫御苑,他正有许多事情想问母亲。

只是,要如何开口,自己如今与贵妃换了身体之事——

忽地,马车一个颠簸,梁俭心不在焉,没坐稳,一个歪斜倒到了萧潋身上。

“贵妃,坐要有坐相。妃子终究是妃子,不识大体,比不得正室气度高华,你瞧,那正宫皇后坐得多直。”萧潋居然扶都不扶他一下,反而冷冷笑着,满口阴阳怪气之语。

其实梁俭也明白那日萧潋多半在说气话,可他没想到七八日过去了,萧潋竟还在气头上。但此事本便是萧潋骄横跋扈、折磨梁琈,这人自己有错在先,难道还要他先来认错?

“你最好适可而止。”梁俭如今再无心情来哄好他,道了这一句,便别过头去,看车外景色。

高芝龙听了,任是一直闭目养神,此刻也忍不住睁开眼睛,看戏般打量他二人。梁俭今日怎的不对这贱人千百般呵护,这贱人也不对梁俭缠绵撒娇了?他心中嘲讽道帝王薄情,从前手里捧着嘴里含着的,终有爱驰之日。

雨后天晴,柳色青青草色新,春光和煦,今日本是个好日子,车内三人却各怀心思,无一人再言,春光再好,也失了颜色。

颐春园乃离宫御苑,除游玩养心之用,还有行政之用,离京城离得不远,下午便到了。一直到夕阳西下了,梁俭才说出自上车以来的第二句话。

“皇后,这皇舆的三级车阶高陡,你从前总会踩空,且伸手来,我扶你。”本便是梁俭先下了车,言罢,他又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来,要在车外扶高芝龙。

等他反应过来,才瞧见高芝龙目光怪异地看着自己。

往日乘舆,他确实总怕高芝龙踩空扭伤,总爱亲自来扶高芝龙。可那时,是皇帝来扶皇后,帝后恩爱。今时,他以贵妃面目来扶皇后,自然奇怪。

幸好一旁的太监见氛围不对,已早早伸了手来,给皇后搭手下车。

高芝龙没理他,任宫人簇拥着,只对车上萧潋轻描淡写道一声“臣妾先行去向太后请安”,凤驾先移了。

“陛下,您上赶着献什么殷勤,他何时看过您一眼?”萧潋仍坐车中,见梁俭又被高芝龙甩了脸色,低声讥笑道。

梁俭听他还在阴阳怪气,本觉不悦,可转念一想,哦,晴江大约是气他要扶皇后不扶自己。唉,他已从前几日的怒火中冷静下来,心知萧潋就是这般小肚鸡肠。冷战这几天,也够了,难道还有丈夫没有肚量,和妻妾计较的?

他当下只觉萧潋像个闹脾气的小孩,自己大人有大量,便宽宥了他算了。于是一时也不气恼烦躁了,笑了出来。

“您笑什么?”萧潋眉心拧了起来。

“笑你爱喝飞醋,”梁俭仍保持着方才要扶人的姿势,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笑道,“下来罢,朕扶你。”

哼,才不要您扶!臭男人!

可萧潋心中一面气,一面又不知不觉把手搭到了梁俭手背上。

待他反应过来,被梁俭扶着下了车,只觉要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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