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2 / 3)
孩,面目还未长开。
“看到了吧,这是你妈,这是你爸。”白生明伸过手介绍道。
白生明滔滔不绝地回忆,从他的话中,付涤非大致听出来付凌是个善良甚至懦弱的男人,每天就是读点闲书,各地支教什么的,他妈相对来说更加强硬,原本辅佐白生明处理白家事宜。
“付凌当年去非洲支教,遇上了当地居民暴动,你妈正好在亚裔服务区,扛着枪领了一伙人就抄了当地那些居民的老窝。”白生明摇摇头,啧啧慨叹,这也是孽缘的开始。他一直想不清楚他妹怎么看上这种软弱的男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后来呢?”付涤非呆呆地看着相框,都没意识到话从嘴里流出。
“后来。”白生明话音停住了,斟酌着措辞。当年这两人真谈不上谁拖累谁,或许各自拖累的都一样多,这桩婚姻本就是两家都不满意的“孽缘”。付凌明显太过优柔寡断,没有家主的风范,而白生颐相比一般女人又太过强势。二人死于一场空难,至于是意外,还是其他集团的蓄谋已久,不得而知。
总之两家本就对这桩婚姻诸多不满,付凌白生颐逝世后干脆断了往来,付家和白家也成了各大集团默认的对家。
白生明余光瞥到付涤非手上的表,棕色的表带,泛黄的表壳,连指针都旧的不能再旧,萌生了一个奇特的猜测,“我能看看你的表吗?”
付涤非沉默半晌,解开表带递给了他。
“奇怪,这表是谁给你的?”白生明娴熟地翻过表盘,摸索向某个位置,果然蹭到了字母状的内凸,他展开细细地看,是“ALEX”四个字母。
“付震。”与此同时,付涤非的淡淡的声音响起。
“呵。”白生明发出似笑非笑的声音,他觉得付震也许没他想那么糟糕,旋即福至心灵,竟明白了付涤非之前那个名满黑道的代号究竟怎么来的。
他额头青筋一跳,脑海里蹦出两个字:
土气!
“他说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付涤非茫然地看着表,沾染的唐铭谦血液的气息还没散尽,听冰刀说他原本修了打算送给他当作生日礼物。
和他羁绊最深的人和物,以某种奇特的方式结合到了一起。
白生明对付震再一次改观,赞同地点点头,引着付涤非向他的书房走去。
书房古典雅致,至少比起付涤非竹寺称得上清贫的办公室来说,已经很豪华了。书房被分成两个空间,前面光线充裕,放着白生明的办公桌和其他办公物什,墙壁隔着的另一部分则全是书架,仔细看标签,有中文书,英文书,法文书等。
书柜的书明显经常保养,书页齐整,没有发潮,偶尔有泛黄的旧书也特地做了夹层加以保护,不远处放着防尘机。
白生明走到法文书架旁停下来,走近靠墙的一侧,打开了边缘的柜子,拿出一个精心保存的表盒。
“这。”付涤非看到盒子内东西的刹那声音有点颤抖,里边是和他那块表相差无几的另一块。表盒内测上镌刻着“外以父姓,内以母姓。”
“我和生颐都带着Alexander的姓氏。”白生明将表盒递到他手里,白越的正妻,他们的母亲,出身法国贵族,所以白越提亲成功的那天就给孩子冠以双姓,这在当时的年代有点新奇,不过自从时代发展,混血儿有中外两个姓氏也不算奇怪的事。
付涤非几乎是呆钝地捧着并不重的表盒,他没有的,刻有家族姓氏的表盒,像是捧着他从未见过,沉甸甸的过去。
有关他父母的过去。
白生明的余光瞟到现在才认回来的崽子,他妹妹的亲生骨肉,他前二十多年未得见的外甥,目光柔和。
然后付涤非面无表情地把盒子塞回他手里,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白生明在这种视线下居然咽了口唾沫,妈的付震养出的小崽子就是凶,见了舅舅不好好打招呼还用瞪。果然前二十八年不交学费,就不能妄想认回个便宜外甥。
这得多少钱才能摆平啊。
“咳咳,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原本认回亲戚的感动戏码并没有上演,白生明勉强用说话掩饰尴尬,他亏欠妹妹的太多了,面对付涤非竟一度语言阻塞,他试探性道:“你想要廖家对不对?”
付涤非疲惫地摇摇头,他把唐铭谦一个人扔到医院却不得不离开时,心里想的并不是权势,名利,甚至于复仇。他从来都拖着沉重的负担,背负着那些本不属于他的责任和义务,他沉吟道:“自由。”
他想拥有自己的自由,不至于每日被人排遣的自由,用不着帮别人善后的自由。
街灯照在白家老宅前空旷的马路上,无数光影相互重叠,反反复复,经久不息。他的前二十多年生活都是忙忙碌碌,做着他无所谓的事,面临付家内外部的危险,协调他并不想处理的各种人际关系。至今才真的想休息。
白生明跟着沉默了片刻, 站在窗口,咳嗽道:“你外祖母曾经带我和生颐在英国住了一段时间。你知道,英国人都不爱说话,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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