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情诗(1 / 1)
柔韧洁白的纸张平躺在褐色的桌面上,笔墨舒展着四肢叙述着属于文字主人的心事,燕鹊折没有看那纸一眼,他略略掀起眼睑看着对面站立的养子。
少年接触他的目光后猛得垂下了颈子,只露出红透的耳根暴露了少年人羞涩的情态,手掌纠结地磋磨着白衬衫的下摆,揉起一片片褶皱。
"鹤行川,你不小了。"
男人低哑的嗓音传来,点破了鹤行川最后一丝绮梦,被心上人窥见了稚拙爱意的羞恼红晕褪去只余下惨淡的白。
纸张摩挲的声音响起,他不死心的望向主位上俊美的男人,原来只是他养父的特助将那页纸搁置在一旁需要被碎纸的文件里。
"父亲……"
鹤行川哑着嗓子想说些什么,在触及男人冷淡的眼神后只能在自己碰撞的唇齿间怯懦得咽下。
"你快成年了,该试着接手生意了,回去吧。"
鹤行川一厢情愿的热忱终究在独裁者的命令下被熄灭,他收回看着燕鹊折的视线,垂着脑袋像只被遗弃的犬类,温驯刻板地向养父道别离开。
燕鹊折抬起头,静默地看着他养子离开的背影。少年人如同一捧逾期的向日葵带着褪色的惨淡与颓败,他终究没有出声挽留,却忽略了少年人转身后脸上偏执的阴翳。
"先生,您下周的行程安排是……"
特助的话在耳边响起却又被忽略,燕鹊折伸出手将那张纸捻了起来,细瘦的腕骨从衬衫袖口中溜出,手腕皮肤上蜿蜒着的血管一路向上躲进扣紧的衣袖,血管的青色显得本就较白的肤色散发着些许不健康的意味。他端详着这份稚拙含蓄得不能称之为情信的情信。舒展肆意的墨迹像极了他的孩子,如洒脱的鹤轻身飞跃河川,燕鹊折眼前闪回着少年人望向自己时湿漉漉的清澈眼睛又归于刚刚颓败的背影。
——这种渴慕之情,是给予黑暗中感受得到的,白昼却看不见的那一位。
燕鹊折的眉峰缓缓蹙起,太阳穴顿顿的胀痛,他隐隐觉得从这行文字里抓住了些什么,但又下意识的被自己否定打消,这种少有的纠结让他感到了烦躁,但面对最钟爱的孩子他终究退了一步。
"让他接手干净些的场子,别吓到他。"
纸页在空气中抖动的声音响起,又在抽屉的抽拉声中恢复沉闷的寂静。
与此同时,在大厦的楼下,鹤行川脸上青嫩的滞涩早已消散殆尽,空余下阴翳的冷漠,他僵着脸坐入车内,将头依在车窗上慢慢合实了眼睛,黑暗中浮现的是燕鹊折刚刚的样子。只不过这次他的父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冷情模样,而是被他抱在怀里揉散了份冷漠,黑色的正装被扯的散乱,颈窝里带着星点的齿痕,平日清明的眼睛里雾蒙蒙得噙着泪,被疼爱得红肿的嘴唇低低的吐出细喘,央着自己疼他。
他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气。熟练得拨通了电话,也不做他言。
"我同意了,他一点都不乖。"
鹤行川突然想通了,他本来想乖乖的当燕鹊折的一只狗的,等多久都无所谓能陪在养父的身边就好。但是燕鹊折的眼里哪里看得见狗呢,所以他得和燕鹊折站到一块去,或是将他彻彻底底的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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