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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壹-梵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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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堪可妊娠。”他斟酌用词,又记得皇帝曾经的目的,特意添上一句。

那名青年却是一怔,皱起了眉。老御医慢吞吞的说话,思路也是慢了半截,他没察觉皇帝有什么不对,见对方这般好说话,不禁点点头继续交待了许多事项。他越说越多,最后竟是将顾琼的病册誊写了出来交给皇帝,这才满意退去。

顾琼垂着脑袋,并不言语。他道皇帝今日这般缱绻姿态,原来不过是为了这个目的,想起此前那场可怕的奸辱,不禁悲从中来,只筹划着如何将这异样下身毁去,以免被皇帝胁迫生产。他越想越扭曲,双拳握紧,直勾勾的盯着一处。

青年却是拿起了那本病册读了起来。他在那“麝香五钱、红花十五钱”处停留颇久,垂下眼帘,竟是久久沉默不语。

他这副态势看在顾琼眼中,只觉惺惺作态、令人厌恶。少年扯过那本病册,哂笑一声,道:“怎么这副模样?难道这不是你所希望的么?”

青年抬眸,眼中竟有些微水光,哑着嗓音叹道:“却是不知此时此刻,殿下那剩下的两个心愿,是什么呢?”

顾琼听了这话,顿觉耳侧一阵嗡鸣,死死的盯着眼前人,手臂微颤,不自觉的朝他倾斜,道:“你?!你说什么?!!”

他还要再度复述,就被顾琼迎面扑来,少年温热的手掌贴着他的脸,不可置信却又暗含惊喜的说道:“果真是你?!”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摸摸伸出手覆在他的手掌之上,静静的看着他。顾琼既惊又喜,略一思索,便觉自己被尹琢光诓吓住了,竟然忘了风雪客栈之中,那枚虚假的头颅。他捧着青年脸颊,嘴唇发颤,口中喃喃低语:“我就知道。我早该想到的。”

可他想了一会,伸手去扯皇帝面皮,那触感真实,又令他奇道:“那,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岑雪歌将他搂抱在怀中,温声解释道:“小殿下还记得那刻满梵文的洞窟么?”

顾琼听了这话,心中大定,乖顺的伏在他怀抱之中,毛茸茸的脑袋抵着他的下颚,小声答道:“记得。不是说那须弥境中是长生术?那梵文写了什么?”

“那确实是长生术,”岑雪歌轻轻一笑,道:“魂魄移转,可不是能延续寿命么?”

“那你回不去了么?”顾琼听得此言,脑袋动了动,发丝磨蹭他的肌肤,惹起一阵痒意。语气中满是失落。

“那倒不是,”岑雪歌摇摇头,继续说道:“延寿也是有代价的。若是三日内回魂,倒是无甚妨碍。可若是久久未归,大约是要折寿的。不过若是本就濒死之人得了此法,自然也算长生之法了。只可惜那洞穴之中梵文有些残缺,若非情况紧急,我也是不想用的。”

当日正午,一名少年身穿靛色长袍,骑一匹白驹自都城南门疾驰而过。他正是持有皇帝御令的顾琼,他甫一出城门,便将那枚令牌掷入草丛之间,从山南官道而下,一路赶往江南。

信王得知此事之时,已是黄昏时节了。

他气势汹汹的来找皇帝讨要说法,叫嚷道:“皇兄怎么自己快活完了,又将人派了出去,难道还真要重用他一个废人不成?”

这时,一旁的尹琢光沉声应道:“微臣也很是好奇。陛下到底要废了武功的十三皇子去行什么秘事,竟然这般匆忙。”他被顾琼戳瞎了一只眼,半张脸都被纱布绑住,未免有碍瞻观,戴了一枚铜质面具,瞧上去死气沉沉、森然可怖。

皇帝悠闲极了,正在摆弄手下的雪白狮子狗,看也不看眼前二人,道:“贺文。”

信王同尹琢光不见其人,只觉光线一暗,竟是被贺文关在了内殿之中。他二人面面相觑,不知皇帝弄什么把戏。

这时,信王才察觉皇帝的身后卧榻之上,躺了一人。他正要好奇上前,就发现自己脚下触碰到了极细的金色丝线。待得他定睛看去,那长长丝线遍布整间内殿,将这里缠绕得犹如蜘蛛洞穴一般。

一股浓郁的线香袅袅而来,将他包裹,渐渐盈满整间内殿。

远远望去,只见内里一阵金光四溢,四面八方而来的诵经之声,恍若梵天秘境。

一人白衣轻裘,自卧榻起身,翩然离去,在这戒备森然的宫廷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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