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5(还是在虐攻)(3 / 3)
他想必是痛极了,眼里积满了透明的泪水,长而浓密的睫毛有好几根都被眼泪黏在了一起,脸颊湿漉漉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得发白,等我叼着他嘴唇粗鲁地连撕带咬的时候,他终于哆嗦着张了嘴,不再反抗地把我的唇舌容纳进去,终于有点像以前那样的乖巧了。
“……为什么?”我忍住要落泪的冲动,边亲吻他边呜咽着问。而他只是慢慢地阖上流泪的眼睛,张开双臂将我抱进怀里,仿佛在鼓励这场根本与强奸无异的粗暴肏干。我麻木地挺动腰肢,往日令我激动渴望的行为如今却完全变成了动物般直白无味的交媾,欢愉与无力感一起涌上来,身体在无限度地贴近,可是我碰不到他的心。心灵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似乎穷极一生都没办法再追上。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眼眶酸涩得要命,我要拼命憋着才能不让眼泪掉下来,喉咙里像吞下了一整只辣椒那样火辣辣地发痛,我死死抱住常青疼得哆嗦的身子,一遍又一遍地问他:“我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我吗?”
他不说话,我就发狠地干他,泪水下雨般从他的眼里簌簌而下的时候,他的嘴唇妥协般颤抖了几下,眼神迷蒙地望着我,勉强开了口:“喜、喜欢……但……”
他没有再说下去,余下的话语破碎成呻吟,合着泪水一起无声无息消融在冰冷的冬夜里,使得我的心也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恐怖的预感在那一刻不可避免地再次上演,我颤抖着,捏住他因为痛苦而无力低垂的下巴,强迫那双泪蒙蒙的眼睛看着我。我强忍着眼泪,一字一句地说:“你既然回来了,那就不准再走。你要是再走出这个家,我就不会去找你了。你要是再一次离开我,我,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我从没想到过语言也会是一种尖锐可怕的武器,虽然那是我自己亲口说的话,可话刚一出口,我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刀绞般的剧痛,我说不上那种剧痛的来源,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而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连呼吸都带上了血腥味儿。
我太痛苦了,只要一想到以后常青还会离开我,我就痛苦得恨不得死去。我好像在居高临下地放狠话,可实际上却是在低三下四地哀求,我想求常青,我想跪下来求他爱我,求他不要走,可是没用,他的沉默顺从是另一种反抗,我无处下手,无从干涉,只能惴惴地等待着,等待着那温柔而残酷的、命定的裁决。
说不上是幸运抑或是不幸,我这次没有等太久。常青在家里待了一个冬天,在临开春的那一天黎明,他再次悄然离去。
常青走的时候我其实醒着,我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那一晚之前我已经有了糟糕的预感,我一整夜都没有阖眼,只呆呆地注视着墙角。时间好像凝固了,我躺得身体发僵,头疼得几欲要炸开,就在我即将松一口气的时候,我听见旁边的床上传来常青起身的动静,轻得像是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又像是猛然炸响的一个冬雷,震得我心头战栗得无法自抑。
常青极其轻微的抽泣声,衣物磨擦发出的窸窣声响,种种肢体活动时发出的声响在我身后一起响起来,我没有动弹,一只熟悉的手掌摸索着抚摸上我的脸,常青用一种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地说:“来世,要是有来世,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补偿你。”
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常青说完那句话就悄悄地下了床,门吱呀响了一声,他的脚步声随后便也慢慢远去了。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我的眼睛充血似的发红,眼泪像是岩浆一样烫得脸颊生疼,我从喉咙里挤出几声怪异的咯咯声,身体在发热,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沸腾,我想立即追出去,我现在出去还能追上他……可是追上他之后呢?
我能拦住他这一次,还能拦住他每一次吗?常青是个人,不是一头任我处置的牲畜,一个人长了一双脚,他要是自己想走,什么都困不住他。
我已经要彻底失去常青了。
我捂住脸,无声而绝望地痛哭起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