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里的第一杯奶茶（1 / 2）

2.秋天里的第一杯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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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贵启动了脑内影像放映厅，开始回忆关于这场闹肚的蛛丝马迹。思来想去，空姐诡异的笑容，与遏制不住溢出美瞳的杀气，越想越觉得可疑……

这场闹剧还要从半个多小时前说起。

“先生，请问您要喝点儿什么？coffee　or　tea？”彼时，空姐的笑容是敬业的，是和蔼和亲的，是不带一丝笑里藏刀的杂质的。

直到，付贵盯上了她捏着咖啡壶柄的手指。

啊啊啊！一道光雷，狠狠抽了付贵的心坎儿一鞭。他想起了前女友。顿时，分手火葬场的情景，再度在他的眼前浮现……

那是一颗滴血的心，那是一双颤抖的手，那是一双瞪大的目，那是一张迎风高喊着“妹子你不要走”的口。还有那十根伸出去、企图挽留爱情的手指头，最后却只沾到了一层绿茶色的指甲油……

呃，因为妹子接到电话，于百忙之中、抽空从美甲店里出来甩的他。

付贵抓出了生离死别的绝望，人妹子手上的油还没干呢，就全糊到付贵的指纹上去了。

他洗得皮都快掉了，怨念冲天。从此，付贵对于茶绿色的指甲油深恶痛绝。

好巧不巧，今天空姐指头上，就闪耀着碍眼的分手绿！

于是尼古拉斯·付贵同志，使出了俄国皇室后裔的刁钻，向空姐投出了一枚枚刁难的炸弹：“What？！coffee　or　tea？想我身为尊贵的头等舱VIP，牙都刷干净了，你就给我喝这个？能不能给我一点想象力？想象力！”

“啊抱歉先生，我忘了对您说，作为头等舱客人，您是享有一杯免费红酒的，就是这一杯‘深红水晶’……”空姐端起一只精美的玻璃杯，晃了晃里头的酒红色液体，笑容继续可掬，“我刚才问的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为您服务？”

付贵斜了一眼红酒杯，撇着嘴角满脸嫌弃：“欺负我没喝过红酒是不是？告诉你，我们老付家在法国，拥有一整间葡萄园！这样吧，你去给我加点料，红酒配料喝才正宗。”

空姐的笑容逐渐僵硬，能看得出来，对方还在努力维持着营业性礼貌：“好的。那么请问您想要加什么料？葡萄干、花生末、北海道蜂蜜芥末，我们机上大概只有这么几种。”

“美人鱼的眼泪。”付贵决定胡说八道。

空姐的笑容瞬间破碎，遇到这样难缠的客人，她感到飞机底下整片茫茫大海，奔腾的都是她的眼泪。

“没有？”付贵当然知道他们没有，“那兑点八二年的雪碧，总可以了吧？”

空姐：“……”

“还是没有？唉，你们这是在逼着我，把生活的格调强行降低啊！”付贵掸了掸衣角，强行装逼ing，“那行吧，我就要秋天里的第一杯奶茶。66.666度温水冲泡，七分爱情的甘甜、三分等待的苦涩（就是七分糖的意思），再撒上爱琴海中提炼出来的清新海盐，understand？”

空姐无语。不知道是放弃了沟通，还是顽强地认命，总之她默默地收起茶壶酒杯，转身离去，似乎是去后面的操作台，冲奶茶去了。

不一会儿，一杯热腾腾的奶茶，被空姐面无表情地送了上来，这次不多废话，撂下杯子就走。

尼古拉斯·付贵达到了作梗的目的，只要看不见绿茶色，他就心情大好、通体舒畅，也懒得再揪住空姐，探讨“这杯奶茶到底是拿什么冲出来的”之类、无关紧要的技术问题。

然鹅！以此刻坐在马桶上的付贵看来，真正的问题，恐怕就出在那杯奶茶的成分里！

一架飞往冰岛的飞机上，怎么可能随时准备着奶茶？冰岛又不是奶茶大国……

很有可能，那是空姐随身携带的减肥药，一喝就清肠去油的那种！外加附赠了几坨偷偷泄愤的口水，怪不得奶茶上头漂浮的“奶沫”，不是一般的浓厚……

“呕！”付贵边忍着恶心边想，如果只是口水，那都不算糟糕的。思路异常放飞的他，甚至已经想到了另外一种惊悚的可能性……

空姐昨晚，可能刚跟一个感染了丧尸病毒的男友接吻，病毒通过交缠的舌尖，游走到了空姐的口腔，栖息在牙缝里，伺机待发，寻找最适合的宿主……

随着那一口公报私仇的唾沫星子，病毒飞到了他的奶茶杯里，趴在奶香四溢的漩涡上打转……

终于，它找到了机会！与他这样高贵冷艳、高不可攀的躯体结合，完成了它一生的宿命！

付贵悲催地想：说不定在拉空了肠胃之后，他就会对普通的食物反胃，渴望起“另外一种鲜美的活肉”来……

“啊啊啊啊啊——！”厕所外传来一声大叫，感觉像是有人被丧尸给咬了，倒是十分应和付贵脑内的小电影……

诶等等！外头突然乱成一锅粥、此起彼伏的哭喊嘈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待续。收录于作品集《沙雕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