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障 梦回往昔公子多虑 讯息迟来齐王起疑(2 / 2)
有交情吧。”
“那是我交浅言深了。”张钰并不恼,他端详着洛向安瘦尖的下巴,从这个漂亮锋利的男孩脸上看到了警惕,还有面对善意时本能的犹豫,“就当我是看你面善,觉得有缘吧。”
这样的说法简直让人嗤之以鼻,但是洛向安却觉得受用,抬了抬下巴,“那好吧,我就到你家里看看。”他想起洛严对他的忽略,有些恶劣地期待起来,“不知道你爹和我爹知道咱们俩是朋友,会怎么样呢。”
张钰带他上了车,英气的眉眼带上了一点笑意,“润平,寒舍简陋,多担待了。”
“我不喜欢这个字,你叫我名字就好。”洛向安把手指在袖子里蜷了蜷,挑眉笑道,“叫我向安吧,玉郎少爷。”
不,不是这样的。
洛向安在梦中恍惚地坠着过去的自己。
那一次被张钰带回家的,不过是一条疯狗罢了。
梦里有犬吠声,交错的责骂声,载着他们的轿子停了下来,他听见张钰冷冷地说,“洛向安,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吧。”
洛向安惶然抓住张钰的衣摆,却发现手中空无一物,自己又回到了巷子口,手里提着一只铁笼子,巷子深处仍有犬吠声。
那跋扈的继室被迁去乡下的田庄后不久便死了,那时候她的孩子尚在襁褓。
他若有所感,转过头,看见的却是严府灯火通明的夜。
“润平,你以为你做的事情瞒得过爹的眼睛吗。”洛严尚且年轻的脸上流露出少见的悲哀,“爹对不住你,这事便揭过了。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提。”
“我要搬出去。”他听见自己说,“您给我一座别院吧,我不想住在府里了。”
他以养病的名义搬去了城郊,这次洛严给足了他作为嫡子的便利和权力,在别院为他延请先生。
于是他再也不必去学堂了。
竹园今日格外安静。
管家退出密室,把门外的小厮也撵了,独自在外头守着。今日倒是没听见洛向安的哭叫声,近一个时辰过去,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是张钰来了。
“张公子。”管家迟疑了一下,把人接进密室外面,为难道,“少爷不许我们跟您说……”
“没事,你去看看他醒了没有。”张钰望了眼禁闭的房门,“别说我来了。”
洛向安果然睡熟了,张钰挑开厚厚的帘子进了屋,用貂裘裹着洛向安把他抱了出来。
洛向安吃了药,果然没有发作,只是人疲倦得厉害,直到快入夜才昏昏沉沉张开眼,透过半落的帐子,看见张钰披着外衫坐在床头灯火下。
如今这洛家是他的了,玉郎也该是他的。他浑身酸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玉郎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洛府没人,猜你又来竹园躲闲。”张钰半转过头,伸手替他撩开额发,灯火下半张脸轮廓分明,“你若不喜束缚,不如随我搬出京城吧。樊城温暖富庶,你或许会喜欢。”
洛向安歪过脸蹭蹭张钰的手指,“可是玉郎,我舍不得这京城的繁华啊。”
翌日,洛向安还没洗完脸,就听见廊下一阵脚步声,竹园的管家敲着门,声音变了,“公子,咱们北境那边的人终于传出消息了!”
摄政王府。
刘昭披衣出门,院中积雪已清扫干净,石板上沁着寒意。
“主子。”风卓递上传信,“洛公子的人说,北境临近陈国的珺县完全递不出消息,剩余几处边境都在前些日子断了往来,竟然连城门都进不去。洛公子结交的江湖人士从特殊渠道得了消息,说是,只怕陈国突袭了边境数个小城,封锁了——”
“这不可能,城破总有个过程,怎么可能连个信鸽也飞不成。”刘昭冷冷地说,“洛向安人呢,他如何得到的信息,怕不是被人误导了?”
“是陈国奸细混入了城中,潜伏多年,在攻城前便封闭了城门。”风卓解释道,“洛公子已经去洛尚书处商议,洛大人的意思……边境守备军主将戴瑞兴早年是征西军出身,前些日子穆氏谋反,他卸职留用,只怕被钻了空子……”
“备轿,本王要进宫。”刘昭抬手,侍女垂着头替他穿好外衫,披上大氅,递过手炉。
正欲出门,一个禁军兵士快步进来,在风卓耳边低语两句,风卓拧眉看向刘昭。
“殿下,白襄跑了,救他的人应是许梦山。”他低声道,“请殿下责罚,我们埋伏的暗卫跟丢了。”
刘昭偏过头,玉质般的眉骨上落了雪,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许梦山……是了,玉湖山穆氏近卫尽数伏诛,只是死的那个银面人未必是许梦山。”
身处险境,穆尚真会把身手诡谲的许梦山调离自己身边吗?
是穆尚真根本没带着许梦山,还是他已经到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刘昭眼中并无笑意,嘴角却勾了起来,“穆尚真……看来我们小瞧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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