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齐大壮,你这几天吃了?”
“馒头。”
“就吃馒头?”
“后天要交租。”
“嗯?”
“我的钱都寄回家了。”
“……”
“反正钱放在我这里也没用,弟弟妹妹还在读书,家里又在盖新房,急着用钱。”
“……”
“小海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
“可是……”
“今晚去我家。”
“啊?”
“不去?”
“不是,不是,我去,我去。”
“嗯。”
“小海,你对我真好!”
邹海看齐大壮傻笑的模样,忍不住捏了下那张肉呼呼的脸,“我走了。”
“嗯嗯。”齐大壮将邹海送到门口,目送人走下楼梯,才回屋。
看着摆了一地的袜子和气球,握紧拳头鼓励自己,今晚一定要早点摆摊,争取将它们全部卖光,否则……没钱交房租要被赶出去的。
鼓励完继续用打气泵将气球的气填满,然后用两只胖乎乎的手将气球捏成各种可爱的小动物。
齐大壮,都说名如其人,但这句话用在他身上明显不合适。他长得不高不壮,肌肉一块没有,倒是满身肥肉,一米七五的身子足有两百斤重,脸圆圆的,身子圆圆的,冬天裹得衣服多,从远处看,活像一个大雪球。
邹海曾经说过要是齐大壮身上的肉减掉七十斤的话,一定很帅,齐大壮当时听了只是抓抓脑袋,傻乎乎在一边乐呵。
他的胖是天生的,这世上有两种人,极与极的存在,一种是怎么吃都吃不胖,另一种是不吃也会胖。
齐大壮正好是后者,小时候挺正常,四岁过后,开始越长越胖。明明每天吃的东西都一样,身上的肉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增长。
眼看五官快被肥肉挤得看不清,齐家人才着急带他去医院,可身体检查完,却找不到任何病因。
医生提议让他们去大城市的医院看看,但去大医院别说医药费,路费也是一笔钱。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和两个老人要养,哪有那么多闲钱,看齐大壮每天能吃能动,也不再管他。
齐大壮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弟弟和妹妹,他妈曾经是村里一枝花,他爸能娶上他妈,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除了他,弟弟妹妹都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男的俊,女的漂亮,刚开始家人还会因为他变成这样而心疼。后来被爱嚼舌根的村里人指指点点,说这说那,齐家人对这个又胖又丑的他越看越不顺眼,最后甚至到了厌烦的地步。
爹不疼,娘不爱,弟弟妹妹嫌他丢人,齐大壮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读书成绩还算可以的他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在家里帮忙干了几年活,一满十八岁就被赶出去打工,隔壁家的王大见齐大壮可怜,将他带了出去。
王大在工地干活,干得好每天有两百多,吃住在工地,虽然很辛苦,但是每个月能赚几千块,在农村守着那点地哪能赚那么多。
齐大壮刚入行,没办法做大工,只能搬搬抬抬,做点小工,起早摸黑,一个月也有两千多块。
在王大的教育下,齐大壮留了几百块给自己傍身后全部寄回家。在这里,没人因为他的外貌取笑他,来这里干活的都不容易,不互相帮衬也没必要落井下石。
在工地上干的是苦力活,特别是夏天,干上半个小时,就知道什么叫汗流浃背,挥如雨下。
干活的人大部分都瘦了,唯独齐大壮,身上的肉还是那么多,体重也没减。齐大壮听人说吃少点能减肥,他试过一段时间,差点饿晕,被王大骂了一顿后,不敢再提这事。
心想那么多年了,胖就胖,冬天能御寒,不用买那么多衣服,省钱。
不过这种好日子没过多久就被迫结束,王大干活的时候摔断了一条腿,工地赔了不少钱,王大就拿着钱回家养病了。王大走了,齐大壮像没了妈的孩子,在工地干了一个月干不下去,拿着身上仅有的几百块离开了工地。
无一门手艺更没有任何人脉,手不巧,嘴不利,在大城市里飘荡十来天,工作没找着不说,还遭了扒手。
这下齐大壮连吃饭钱都没有,别说回家的路费,饥寒交迫的他无奈之下选择了和众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起在天桥暂宿。早上去找工作或者捡些水瓶废纸卖了换两个馒头,晚上回天桥底休息。
有一天,齐大壮和往常一样拿着两个馒头大汗淋漓地赶回“家”。走到“家”门口,看到一个被香蕉皮祸害的男人扶着天桥把手,裤子被磨破,膝盖被石头磕到,又红又紫,走近一看,发现男人手肘以下全是血。
男人被泥土和水糊了一脸,看不清五官,但那双幽深的眼睛,紧皱的眉头和几乎被咬破的嘴唇,让齐大壮当时毫不犹豫地做出一个决定……
转身离开。
五分钟后,气喘吁吁的齐大壮再次出现在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