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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歇斯底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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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则又发生了乌喇那拉皇后的事情,乌喇那拉氏为什么突然失控,褚绣春也不很清楚,只是她一定有许多无法说出的心事,未必全是因为宫斗,而就是这样的原因不明,突然爆发,最给人以震动。

无论那拉皇后究竟是因为怎样的原因,做出这种失常的举动,这件事本身都堪与《石头记》相比,撕下了世间表率宫廷生活的光环,曾经赋予的完美意象就此破灭,那种一直强调的道德轨范被证明是虚伪的,无法让人今生得到安顿,所以便只好说那拉皇后是疯子。

那拉皇后自己也曾经见过的,当时的感觉是,人很雍容华贵,待人有礼,进退得宜,倘若不是这样,她也不能在一众妃嫔之中给弘历选为皇后,就连弘历自己写诗,说的也是“独旦歌来三忌周,心怀岁月信如流。岂必新琴终不及,究输旧剑久相投”,他这里是怀念富察皇后,虽然已经故去了三年,却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然而弘历从另一个角度却也说明,那拉皇后是相当不错的,“岂必新琴终不及”,其实也不比富察皇后差到哪里去,却终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还是有儿子的,到底也是如此。

顺着这个再往上推,历史上的那些“千古帝后”,比如说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杨坚与独孤皇后,皇太极与孝庄皇后,她们真正的生活或许不能深挖。

到了第二年的七月十五日,褚绣春陪同弘历在木兰围场狩猎,这一天得到了一份奏报,那拉皇后已经过世,弘历点了点头,发了一条谕旨,简述废后的经过,无非是皇后福分浅薄,忽然失常之类,她的丧事便按照皇贵妃的规格来办。

到了这个时候,褚绣春才晓得,原来那拉皇后到后来,身边的宫女竟然给裁减到只剩两名,和宫中等级最低的答应这一级差不多,着实凄凉,不过就算自己早知道了,又怎么能说什么呢?毕竟连太后都没有说话。

很快又是两年时间过去,乾隆三十三年六月里的一天,傅恒从宫中退了出来,正遇到已经等在那里的褚绣春,两个人便相携着来到一家酒楼。

不多时菜肴和黄酒都送了上来,褚绣春给傅恒斟满了一杯酒:“高恒大人会晓得你给他求过情了。”

傅恒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将那杯女儿红一饮而尽:“他也真的是,手有点太长了,实在救不得他。”

慧贤皇贵妃的兄弟高恒主管盐政,因为贪污,弘历决定处死他。

褚绣春看着傅恒,暗道我虽然是给你倒了酒,可是也很不必这样一下子便喝完,这还没吃菜呢。

“你快吃些菜,将这酒压一压。”

傅恒笑了一笑,已经这么多年,这个人还是这样爱关照人的禀性,和他在一起,就有一种温暖与踏实。

傅恒于是说道:“这件事你也不要提了,若是说的人多了,可能反而更加不好。”

褚绣春点头:“我省得,皇上说,会给他做法事超度的。”

傅恒笑得有些凄凉,他与高恒也算不得有什么深交,只是物伤其类,齿竭唇亡,若是别人也还罢了,偏偏是慧贤皇贵妃的弟弟,所以经过仔细筹划,今天才态度从容地请求道:“还乞推慧贤皇贵妃之恩,宽贷其死。”

虽然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然而另外却也有八议之说,就是“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在高恒来讲,起码“议亲议贵”这两条是用得上的,看在已故慧贤皇贵妃的情分上,抄家充军这样的惩罚也就够了,不如免了高恒的死罪。

没想到弘历马上却说:“如皇后兄弟犯法,当奈何?”

当时自己的心便如同浸到冰水中一般,只觉得如同站在冰面上一般,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升起来,一直冷到自己的指尖,弘历这一句话是对自己的震慑,在这样的情况下,哪里还敢说什么?自己打小儿是给嬷嬷养育大,对于她夫家的前车之鉴,当然是听熟了的。

褚绣春也颇有感慨,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平安顺遂,却也是因缘际会,因为自己相当于直属弘历,所以很大程度上超脱于朋党的困扰,弘历很是痛恨党派之争,褚绣春虽然也不喜欢结党倾轧,然而却也晓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许多人也是没办法,如果不进入,就只好退隐了,却又不能甘心,因此无奈之下卷入。

另外弘历顶讨厌那些满心风雅的,比如十几年前西林觉罗氏有一个给赐死的鄂昌,虽然与自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毕竟列名同宗,所以褚绣春感触格外多一些,鄂昌搅进了胡中藻的案件,弘历除了恼恨结党,也痛恨他沉迷于那些矫揉造作的诗文,斥责他“不配当一个满人”,在这点上自己也巧妙地闪开了,倒不是特意为了避弘历的逆鳞,而是褚绣春确实对那些风雅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每次聚会要作诗的时候都会头痛,偏偏他的满文又学得不错,讲真满文确实不像汉文那样复杂,连弘历自己也承认,有的时候奏报的事情太过繁杂,满文不能完全表达,这种情况就要用汉文,不过褚绣春学习这种简朴的文字,倒是蛮合适,这些年来十分纯熟的了。

以上种种,就让弘历与他的关系更为亲密,所以褚绣春回顾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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