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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此番重来非旧日(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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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跟从弘历在龙船之上,安排了警卫的事务之后,褚绣春有了一点闲时间,便也在一旁观看西湖的景致。

弘历游湖,那自然是浩浩荡荡,气派极大,最为壮观的便是弘历本人乘坐的这艘画船,那是船队中最大的一只,乃是楼船,一共三层,船头桅杆上悬挂一面黄色的龙旗,长长的流苏在空中随风飘动,如同龙须一般,整艘船仿的是宫殿样式,舱顶雕成了琉璃瓦的形状,涂了亮黄色的油漆,窗户上镶嵌珠玉贝壳,里面流苏幔帐,各种珍玩摆设,富丽堂皇,从功能上也很齐全,宝座、更衣室、用膳间,一应俱全,如同一座水面上移动的行宫,虽然知道这一份荣耀是属于弘历的,然而跟从在弘历身边,难免分享了那一种唯我独尊的错觉。

那一天晚上,弘历让舱中其她人都退了下去,招手便让褚绣春来陪他吃饭,褚绣春一看这桌面上,鱼虾都是西湖里面刚刚打捞出来的,其它比如黄羊鹿尾自然是不可少的,另外还有一道蒲菜烧面筋,一碗风菱炖肉,可惜了这个时候刚刚春末夏初,鲜菱角还没有上市,否则剥了鲜嫩的菱角来与五花肉烧在一起,别有一种清新的风味。

弘历尝了一块西湖醋鱼,笑道:“味道果然不错,还是用西湖里的鱼来做这醋鱼是最相宜的,西湖美,西湖的鱼也是最鲜的。”

褚绣春笑着也夹了一块鱼肉,尝过之后说:“果然是地道的当地味道,若是北京城里的人,口味都好像你一般,姐姐也就不会感叹知音难寻了。”

颜二姐是江南人,这糖醋草鱼自然也是会做的,只可惜在京都却难遇赏识,京城所流行的风格,主要还是北方流派,口味偏重咸厚,甜食当然也是有的,却多在点心一流,烧菜比较少这样的甜酸口,在京中的人看来,西湖醋鱼太过浓甜了,不是很合口味,通行的吃法乃是一整条鱼红烧,多加酱油,吃惯了虽然也不错,然而难免让颜二姐有些失落了,她的西湖醋鱼多是江南来客才肯点。

弘历哈哈笑道:“二姐也不容易。”

这么多年融合下来,做的菜肴已经是南不南北不北,就如同她的口音,也已是南腔北调。

吃过饭后洗漱了,又看了一会儿书,弘历便说要洗澡,两个人用了一大桶水,然后便搂抱着倒在床上。外面隐隐传来阵阵笙歌,这一日天气晴和,只有微风,湖面上波光粼粼,连稍大一点的浪头也没有,画船又极庞大,所以行进在波间十分平稳,只有极其轻微的晃动,褚绣春给弘历顶动下体,倒是觉得身体的震颤比船的移动要明显得多。

一番行事之后,弘历满头是汗,搂着同样汗津津的褚绣春,笑着问道:“这一回的江南之行感觉如何?”

褚绣春恍然道:“好像是梦中一样。”

与从前截然不同,找回的并不是昔日的感觉,虽然西湖还是原来的西湖,但人已经不再是是当年的人,这一次是全新的体验。

弘历咯咯地笑,抱住他的头颈,又黏腻地亲吻了起来。

伪稿案正在暗中紧密追查,到了乾隆十七年,四月里在湖北又发生了马朝柱谋反的事件,因为秘密行动的消息泄露,当地官员赶快调兵清剿,捉捕了许多人,包括马朝柱的母亲、妻子、子侄,只走脱了马朝柱,弘历便命“继续找”,务必要捉拿到马朝柱本人方才罢了。

弘历将搜查到的马朝柱会党的宣传单摆在桌子上,咬着牙不住地拧眉,对褚绣春说:“你还道那伪稿案只是偶然,未必有人组织蓄意散布,你看看这些,简直与伪稿一个口声,文气心思如出一辙,若不紧追着将那些乱党打残,不知后面要出什么事情,我大清百余年,深恩厚泽,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

褚绣春一时间也无话可说,弘历的学问好,读的文章多,所以对于文笔文思这一类就很敏感,比如说一首《满江红》,有王清惠文天祥徐灿三个版本,弘历那一天心血来潮,特意将这三个版本排列了出来对照,其中王清惠的是原版,文天祥与徐灿的都是衍生版,弘历专门指出末句的不同给他看:“你看王清惠与徐灿写的,与文天祥就有所不同。”

褚绣春一看,果然是不同,王清惠写的是,“问嫦娥、於我肯从容,同圆缺”;徐灿的和韵,尾句是,“便姮娥、也有片时愁,圆还缺”;而文天祥的格调便高了,“算妾身、不愿似天家,金瓯缺”。

弘历还转述了富察皇后的评论:“倘若是王清惠说‘想男儿慷慨,嚼穿龈血’,就觉得有点怪。”

所以像弘历这样的人,自然对文句挑剔得相当精细,其实两边的稿件也的确很有相近之处,连褚绣春都看了出来,简直有点一脉相承,更不要说弘历,怎么能给放过去。

弘历见褚绣春有些情何以堪,也晓得自己是有些迁怒,便拉住褚绣春的手,平了平气息,说道:“这些人也是真能胡吹,还什么朱明王室楚王的后裔,如今便不是在缅甸了,也不是日本琉球,而是跑到了西洋国,我本来以为‘杨玉环东渡日本’就够离奇,他们来了个更神奇的,就这居然也有人信。”

褚绣春也觉得那一班人的想象力确实丰富,马朝柱最为新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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