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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水影(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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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料理,对大阿哥着实体恤的了。”

弘历点了点头,心情算是有所慰藉,虽然是为了孝贤的过世,心情极度恶劣,然而有的时候略略冷静,也晓得自己对永璜是太过苛求,难怪他受不住。

“虽然是如此,不过我若是当初少说他两句,或许不至于这样早的就死。”

毕竟刚刚二十三岁啊,若论周龄不过二十二岁,自己这些年来,生生死死的没少看,后妃也就罢了,毕竟是同龄,公主阿哥们一个个也都死在自己前面,虽然自己刚刚不惑之年,想到这些事,却也有些沧桑。

褚绣春劝道:“大阿哥又不是那等糊涂的,晓得当时你正在伤心,未必真的便是那样切责他,况且后面待他也是如常,有什么事情,仍然是让他出面,他哪里真个就记挂这样久?想来是他身体里本来便有暗疾,这一次发作了起来,医生回天乏力。这世间早亡的人原也有不少,不要说几岁十几岁,就是二三十岁正当青壮,也有突然之间不知怎么便过去了的,我从前有一位兄弟,最是精壮不过,有一天忽然腹痛如绞,仿佛肠子都要断了一般,不多久就没气了,或者就是忽然间捂着胸口栽倒,拖不过两个时辰,人便没了。你看三阿哥就好好的。”

三阿哥永璋今年十六岁,两年前嫡母过世的时候,他才十四岁,比永璜冤枉得多。

弘历听他这样一解说,略略地有些宽心,其实这世间人的生死原是寻常事,就如同褚绣春所说,很多原本是非常健壮的人,都会忽然之间莫名地死去,多是发生了不知怎样的疾病,虽然是喝了许多汤药,又扎了很多针,终究是留不住性命,让人很有人世无常之感,所以那传奇的苏麻喇姑一辈子不吃药,无论怎样的不舒服也都是硬扛,只将信念寄托于神佛,虽然是显得怪癖,或许却也有她的一番道理。

弘历转过头来望着褚绣春,褚绣春的右手仍然放在自己的左肩,从他的掌心传来温度,温热了自己的肩头,已经十几年过去,这个人仍然是那般明朗的,身上仿佛披拂着荒野林间的月光,虽然也能够融入宫廷气氛,但是终究是与别人有些不同,在一众贵族之中,可以一眼将他区别出来,虽然是尽力融合,然而褚绣春仍然保留了自己的特性,对于宫廷,他总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有时忽然之间便仿佛一个观察者,是一种异乡人的冷静,在这权力与荣耀的核心,人都是一颗油烹的热心,少有人能够保持这样的清醒。

褚绣春也看着弘历,光线从外面穿入,雕花窗棂的图案落在弘历的半边面颊,在他那光洁的脸上印下繁琐回环的暗影花纹,在他的脸上,仍然能够看出当年那清俊的年轻人的影子,就好像临水照影一般,水面上映出了一个人的影像,十分相似,波光中却又有一种摇荡,让那镜像便有些失真,恍然竟有梦境般的感觉。

褚绣春伸出手来便去抚摸这梦一般的人,掌心贴在他的脸颊上,细细地摩挲,那种感觉如真似幻,弘历一时间也恍惚失神,心头涌起一种特别的滋味。

过了一会儿,弘历轻轻说道:“绣春,我想,应该立一位新的皇后了。”

褚绣春的手微微一顿,向下滑到他的颈间,问:“是娴皇贵妃吗?”

弘历点了点头。

褚绣春笑道:“那原是应当的。”孝贤过世的当年,娴贵妃乌喇那拉氏就晋位为摄六宫事皇贵妃,到如今已经将近两年,很该转正了的。

听弘历与自己说起这事,褚绣春可谓是内心毫无波动,这些年他学问见长,已经晓得了慕容冲与苻坚这两人的纠葛,在他看来,这算不得什么浪漫的恋情,若说是怎样的深情厚意,那实在有些好笑,简直是自作多情了,那种痛苦的虐恋对于自己来讲,还是免了吧;倒是有另外两人,韩子高与陈蒨之间是有真情的,只是即使如此,如今坊间流传的什么“男王后”,自己也并不是很在意,从史书的记载,韩子高的志向是当将帅,不是当皇后,倘若陈蒨活得更长久一些,韩子高能够成为异姓王也说不定,而不是给篡位的皇帝处死,或许史书是有所隐晦吧,不过从自己亲身的经历来讲,对皇后的位置也没有什么“求而不得”的酸意,爱谁当谁当吧,自己是不想当。

所以那后宫之中出现了皇贵妃,马上又要立为皇后,褚绣春并没有那样的九曲回肠,想着“自己身为弘历深深眷恋的人,却只能隐藏在暗影之中,不能名正言顺出现在世人面前”,其实自己很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外面,已经是一等男爵了。

几天之后,娴皇贵妃正式给册立为皇后,于是普天同庆,这一天褚绣春拿了一个大花瓶回来,交给了颜二姐:“姐姐,这是皇上的赏赐。”

颜二姐绕着那二尺高的大花瓶便转了两个圈子,拍着手呵呵地笑道:“要说皇上的东西那就是气派,瞧瞧这上面这许多花,都堆满了,又是这般红红绿绿的,看着兴旺。”

褚绣春也笑,颜二姐有时候就会进宫,见过了太后和宫妃,也会与弘历说几句话,她与弘历还真的是性情相投,两个人在审美情趣上相当一致,就爱看那些大红大绿的,怎么热闹怎么来。

弘历其实也知道,对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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