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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哑蝉(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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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十分悲痛的,尤其是孝贤皇后,从弘历这一串堪称失常的举措就可以知道,孝贤的早亡对于他来讲是多么大的打击,然而他公开发出来的对孝贤的回忆,却也只是“承欢朝夕,纯孝性成,而治事精详,轻重得体”,而慧贤皇贵妃,也不过是“礼制长昭,音尘若接,韫秀怀文,含章履顺”,都是很美好的词句,然而也都非常空洞,不但追忆是如此,平时也是如此,褚绣春忽然间便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墓志铭,差不多也都是这个样子。

然而除却这些空洞的字眼,她们本身究竟是什么人,曾经有过怎样的喜怒哀乐,却是相当虚幻的了,在世人眼中的印象,都是庙堂之中的画像。

就好像徐灿,她自己的词中也写到过陈之遴对她的冷落,起初的确是有过美好的日子,然而终于变得淡薄,让她又是惊惶,又是痛苦,若是只看徐灿的词,便以为不过是常见的“痴情女子负心郎”的感叹,可是后来褚绣春听了弘历的话,硬着头皮去读陈之遴的《浮云集》,里面有一首《虞美人》,后半段写的是“劳君拣尽吴山翠,心已三年醉。闺人长作掌珠擎,那得老奴狂魄不钟情”,当时自己看得半懂不懂,便拿了去问弘历,弘历说道:“这是写徐灿给陈之遴张罗姬妾的事情,着实太过狂浪了。”

当时褚绣春瞬间的想法便是:难怪徐灿自己没有记载这种事,实在太过不堪,单单只是担心被弃,还是传统的凄艳,若是还要给丈夫张罗美人,便实在太过屈辱,写在诗词中没有丝毫的美感,可叹徐灿这样一个才女,却也要做这种卑屈讨好的事情。弘历曾经说,女子若是写文章,难免也是忠孝节义,与男子写的东西一样了,倒是诗词之中能够见其真情,如今再看,即使是作诗填词,有许多事女人自己也是难以写出的。

弘历确实很爱富察皇后,然而富察氏展现给他的,除了标准的贤德美好与例行合规的哀愁,其她的却也的确很少了,弘历的确把富察皇后当做是内帷中的知己,但是对于富察氏来讲,弘历究竟是不是知己,则很难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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