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论钗(2 / 3)
面食也很有兴趣,然后又用馒头配小菜,那炝拌菠菜碧绿碧绿的,严寒的季节能有这样的鲜菜,很是难得,另外桂花萝卜也很好下饭。
弘历歪靠在一旁,一边喝牛奶子,一边看书,过了一会儿,褚绣春吃完了,用帕子擦拭了嘴角,弘历便让人将那膳桌抬下去,顺便将自己手里的半盏牛乳递给褚绣春,褚绣春接过来便喝了,然后抿了一下嘴唇,将那唇上残留的一点奶液抿去了。
弘历轻轻叹息一声:“太快了。”
褚绣春微微一愣:“怎么?”
弘历伸出手来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张开嘴便吻住他的唇,两个人便这样吻了好一会儿,这才脱去衣服,双双滚倒在炕上。
弘历是个很讲养生的人,自然晓得饭后不适合立刻行房,不过好在午后一点多才吃的午膳,方才临时的那一顿便也吃得不是很多,之前又厮磨了一会儿,胃中的食物在此期间也消下去了一些,这个时候做,便不是很妨事。
两个赤裸的身躯在炕褥上紧密贴合,不住地蠕动着,毕竟刚吃了饭,所以这一次的做爱便比平时格外温存,不是那样激烈,过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弘历身子一挺,射在了褚绣春的体内,然后弘历便翻身倒在一旁,急促地呼吸着,方才背上半披着的被子也滑落到一旁,褚绣春不多时便缓过劲来,起身便将那杏黄色的绫缎丝绵被拉起来,仔细地给弘历盖在身上,然后扯过另一角,将自己也蒙上了,便静静地躺在弘历的身边。
又过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弘历的身体终于动了,转过身来伸出手臂,便搂住了褚绣春,嘴唇在他耳边轻轻地动着,热热的气息吹进了褚绣春的耳中:“刚刚将《金陵十二钗》又翻了一下,那里面有一首《葬花吟》,着实悲凉凄伤,写的很是不错。若说古往今来,描写伤怀的诗不少,曹芹溪的这一首却与那些不同,首先够长,这便由得他往复徘徊悱恻,况且又十分隐晦,情怀含而不露,都寄托在落花上,在他这里是抽象了,然而在旁人,虽然与他经历不同,也很可以借这首诗来抒发自己的感慨,可以说十分通用了。他这书我听说流布甚广,这葬花诗字句流畅,朗朗上口,定然也是给人传唱的,曹家经历了这许多事情,却也不是白挨,居然能酝酿出他这样一个来,想那许多曾经韶华盛极的望族,终究是随风飘零了,只是当时虽然名重一时,引入唏嘘,千百年之后却未必有人知道,曹芹溪这样子,倒也是为家族传了名,俨然便是小说界的司马迁。”
褚绣春听他本来是论诗,后面渐渐地便说到司马迁身上,晓得弘历对司马迁很是反感,曾经说他“幸得不死,讪谤朝廷”,若是深入议论下去,只怕麻烦,于是褚绣春便笑道:“他写诗倒是真的好,我虽然不懂,总觉得宝玉作诗无论如何比不得黛玉。”
弘历噗嗤一笑,嘴唇贴着他的面颊轻轻翕动着:“你还道是自己不懂诗?就这一句便是精髓,自古‘忧伤之语易好,欢娱之词难工’,那宝玉乃是个富贵公子,纵然‘寻愁觅恨’,终究比不得黛玉是真的身世漂泊,他哪里写得过黛玉?不但是他,就是古往今来的这些诗人词客,要说写得最精妙最动人的,还是那些身遭忧患的,写悲伤哀愁无论怎么样,总是容易动人,六分才气可以发挥到八分,若是写欢宴的,八分才气也只剩下五六分,这便是个大不公处,让人很有些不忿了。”
褚绣春想了想,道:“这样的诗词还是少看点好些,都是愁啊怨的,看着憋屈,况且一个男子为什么要写宫词闺怨?比如什么班婕妤王昭君的。”
弘历听了这几句话,登时笑得身上发颤,紧紧抱住褚绣春的身体,一双秀美的眼目流出清妙的波光:“都是托女以兴叹,比如说陈之遴,他在辽东就没少写,又是什么‘已自君心厌纨扇,帘前犹未起西风’,又是‘秋老不知伤寂寞,入宫元未识君主’,很是酸气的了,后来时候久了,倒是仿佛看开了,‘纨扇凉飚感弃捐,当时怀袖久流连。自怜妾命秋云薄,不是君王雨露偏’,与徐灿的那一句‘弃绿怜红,不是他心劣’,居然异曲同工,这个时候的陈之遴,想来已经成了个修道的班婕妤。”
听他这样一说,褚绣春一时间竟然有些哭笑不得,陈之遴想来也未必会想到,自己的诗会给弘历如此点评。
弘历这时谈兴上来了,两只眼睛目光灼灼,愈发议论了起来:“且不说陈之遴,就说曹芹溪,倘若过度阐释一下,他的这一部《金陵十二钗》,其实也是写的他自己,比如黛玉与宝钗,有人说着什么钗黛合一,我觉得倒也是合一的,不过是曹芹溪本人的两面,他本来的情趣性格,或许是黛玉那个样子,但是他努力要达到的是宝钗的境界,至于熙凤与探春,更可以说是他对于政史人物的评判,或者是他自己的政治抱负也未可知,熙凤便活生生是性转了的曹操,探春则是一个相当理想的‘擎天白玉柱’,周瑜诸葛亮一般的人物,很风雅,有才学,见识高远,又有策略,真能动手干,最难得的还品性精粹,最后远嫁了,眼睁睁看着宁荣二府颓败衰亡,这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变体。要说虽然号称是一部‘闺阁之书’,曹芹溪在这里面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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