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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初识满洲文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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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阵,褚绣春终于明白了,是因为此时这种状态之下的无力感,命运不能自主,自己当初在江湖上,其实也是危机四伏,要说那是“掌握自己的命运”,只怕也要给海兰察达春等人笑,不过那个时候毕竟还占了两条出路,一是行动自由,若是有事,抵挡不了还可以转换地方,另外开张重起炉灶,二是可以连接地下社会的朋友,互通声气,彼此支援,然而如今困在这里,将这两条生路都断了,所以便难免发生一种恐慌的情绪。

所以成为侍卫之后,褚绣春提着行李来到这里,虽然生活条件比之前简化了许多,却让他的胸怀很快开朗了起来,自己终于可以和外间又有所联系,虽然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然而之前的那种“隐形人”一般的存在,倘若细想一下,实在是有够恐怖,那就是一种“社会性死亡”,自己作为一个人,在社会上是不存在的,自己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并没有人知道,那实在是如同鬼故事一般的状况。

此时褚绣春也已经吃过了饭,和其他护卫一样,吃的是阿哥府食堂饭菜,每人两个菜一小碗汤,还有一点酱菜,吃得也还不错,然后褚绣春便回到自己的铺位,拿起书来看,他与这些侍卫多半不熟识,虽然是号称同僚,然而侍卫们多是满洲人,自己则是汉人,最重要的是他们大多知道自己的底细,双方很是隔膜,达春等人当然是对自己不冷不热,自己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硬凑上去,那样不但难以改变这种僵硬的状态,反而给人轻视,关系愈发别扭,因此他便顺应这种状态,干脆淡然处之,这两天每晚吃过了饭,便自己读书,把周围众侍卫的热闹喧哄只当做背景。

只听几个侍卫正在撺掇达春:“闷得慌,唱一个吧!”

达春笑道:“你们专推我来唱,难道自己是不能唱的?只图省力气,听个现成的。”

穆基伦搭着他的膀子,忽悠道:“唱倒是也能唱,只怕我唱了,你们都受不得,你嗓子清亮,调儿也找得准,唱一个有什么?满洲的男子别这么扭扭捏捏,我那回看见你妹妹,那可是个豁朗的人,你可别给丢了面儿。”

穆基伦调门儿本来也赫亮,只可惜有点五音不全,所以他若是唱起来,大家便不是听书,纯是听笑话来了。

达春本来也爱唱,方才不过略谦让一回,此时听穆基伦这么一说,便拿出八角鼓,拍打着羊皮鼓面,便亮开嗓子唱了起来:“……带一个推靶儿问钟金壳儿表,佩一块美玉羊脂制造的精。围一条南绣堆花天蓝手帕,挂镜儿一轮秋月穗头儿红。拿一根银锅玉嘴竹节烟袋,大底荷包是凤绣龙。传出去大奶奶上庵中出善会,众家人套车预备敢消停。槟榔木的车沿藤子底,天罗网紧罩车围晃穗儿青。四面全安玻璃镜,挂上了洋绉的崩弓儿是鸭蛋青……”

褚绣春这是第一次听这种鼓书,听在他耳中,调子颇有些怪异,仿佛遥远异域的神秘唱腔,不过倒也抑扬顿挫,很是新奇。

就在这时,白里悄悄地走进来,拍了一下正在闹中取静的褚绣春,轻声说:“褚绣春,阿哥叫你过去。”

褚绣春点了点头,放下书整理了一下衣服,便与白里一起走出侍卫所,这时达春正在唱着:“阔大奶奶家中常唱戏,梨园子弟都认识芳容。有几个下场请安将单子递,请夫人示下演戏陶情。点的是必正偷诗把尼姑嘲笑,更兼着翠林作尽古今情。又派三林拾镯记,还有兰龄十二红……”

琼古里尔哈看着褚绣春与达春走了出去,面上不动声色,转过头来继续听达春唱鼓儿词。

褚绣春来到弘历的房中,按规矩施了礼,弘历今儿倒是没有干别的,果真是让他坐下来,两个人只是说话。

弘历笑着问:“白里去找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在侍卫所可还有趣么?”

“方才正在听达春唱鼓书。”

“唔,达春啊,我晓得,他很是会唱的,刚刚唱的是什么?”

“我也不很晓得,就是什么大奶奶去听戏,打扮得很是漂亮,到了那里便点戏之类,听到这里,便给阿哥召唤过来。”

弘历笑道:“原来是《阔大奶奶听善会戏》,还有一出《阔大奶奶逛二闸》,也很是别致,等以后闲了我们叫人唱了来听。啊,你从前想来少听这些,觉得还听得惯么?”

褚绣春一笑:“那敢是好,多谢阿哥,其实却也有趣,虽然调子乍一听有些怪,不过那唱词新鲜。”

弘历注目望着他,笑着问:“觉得哪里新奇?”

“就是竹节烟袋的那一句,从前很少看到女子抽烟,男人也少有吸的。”

若说什么金壳怀表,还有玻璃镜,褚绣春从前虽然感觉很是珍奇,然而在弘历这里住了这么一阵,看到海兰察他们随身都有计时器,弘历的书房卧房也都不短了玻璃缸玻璃镜,所以褚绣春对这些虽然还称不上司空见惯,然而却也知道在上流阶层之中,这些都是标配一般的存在,算不上怎样特别,只是这烟袋杆闲闲进入唱词,倒真的让他感觉有些不同。

弘历一听他原来诧异的是这个,便笑着给他解释:“满洲姑奶奶们抽烟,就如同汉家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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