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水（1 / 3）

夏天就要过去了，我的蛙式还学不会。

有点沮丧地在水里走着走着，倚着游池边缘，抬头透过天窗望向天空，蓝蓝的天，飘飘的白云，这是秋天才有的天幕，真舒服；唉，如果游泳像跑步那么简单就好了。

记得夏天刚到时，我曾发出豪语：“我一定要把蛙式学会！”而今下水次数不少，蛙式却游得不怎样。

“怎了？今天看起来有点没精打采。”

我微笑，摇摇头：“没事。”

“开心点！”

说话的是条“黑色的鱼”，也是单独来游泳的，不过她什么都会游，自由式、蛙式、仰式，什么都难不倒她；黑色泳帽、黑色蛙镜、黑色长袖泳衣，游得既快又狠，常让我羡慕得直往她瞧。

“你也一个人来？”

“嗯。”

“中午人少好游。”

“对啊....你好会游！”

“有嘛！”她浮上骄傲自信的笑容，黑色蛙镜下看不到眼神，脚一蹬，又变成一尾鱼消失在我眼前。

我叹了口气，慢慢地游着，重心老是不稳，想学不费力气的抬头蛙，可是每次把头抬起来，身体起就沉下去，而且蛙式的脚真丑，把脚张得开开的，一点也不美。还是游回自由式好了，这是我唯一会游的。

“你自由式游得不错啊。”

啊，什么时候她换了水道，跑到旁边来了？

“可是我想练蛙式。”

“要不要我教你？”

我摇摇头：“谢谢，我很笨的，自己慢慢练就好了。”我根本不认识她呢。

“你很可爱。”

黑色的鱼忽然沉到水里面，大约半个游池后才浮上来，长长的手在水面上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可爱？

我低头看看自己，没错啦，浅蓝色细肩带小蝴蝶结的泳装，称得上“可爱”，不过穿得越花俏可爱不正代表越不会运动！

今天真的超不专心也发懒，看看池旁的电子钟，再游个半小时就回去好了。

双手往前伸再往后拨水，双脚像只大青蛙开张双腿再夹紧，哎唷，记得手的动作就忘了脚的，想着换气频率又忘了脚的开合，我又在游池中间停下来！

“啊！”忽然腰间被碰触了一下。

“小姐，游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停下来！”

黑色的鱼踩着水笑我，摸了一下我的头：“继续往前，小心不要被人撞到了。”

明明是你撞我的呀！我在心里小抱怨。

还没回话，黑色的鱼又消失在我的视线。

感觉好像被嘲笑了，索性爬上游池，不游了。

“要回去了吗？”

不要管我啦！我假装没听到，往更衣室方向前进。

脱下湿漉漉的泳衣、泳帽还有蛙镜，我让热水洗涤着，每次游完泳，冲热水澡最棒了；热气像秋天的白云缭绕，感觉如此美好。刚才的小沮丧一扫而空。

拉开浴帘走出去，黑色的鱼坐在长椅上吹头发。

我点了个头，绕过她。

“那边没有吹风机了，这个给你用。”

短发的她看起来神清气爽，换下泳衣之后还是一身黑，黑色背心、黑色短裤，翘着二郎腿，皮肤衬得更白。

“谢谢。”我接过吹风机，将就电源在她身旁坐下来。

“明天会来吗？”

“什么？”吹风机的声音轰隆隆的，我不确定她在问什么。

“我问你明天还会来游泳吗？”黑色的鱼靠我好近，近到我看得到蛙镜留下的淡淡压痕。

忽然觉得脸热哄哄的：“会吧....”

“我帮你吹。”黑色的鱼抢过我的吹风机，熟练的吹着我的长发。

我很想拒绝很想退后，但她温柔坚定的眼神，竟让我马上臣服地任她吹拂我的头发。

我们不过见了几次面，在泳池聊过几句，可是她吹我的长发却那么自然，那么吸引人，她的手轻轻拢起我的头发，我竟感到如此奇妙，仿佛我就该这样让她照顾我的。

好久好久没有人帮我吹头发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是那个分手前的冬天？

寒流来袭，热水不够热，洗完澡后我冷得直发抖，前任女友先用大浴巾紧紧包着我，然后再用吹风机吹干我的头发，直到我的脸变成红通通的，再由着她在我身上留下吻痕指痕。

还是更早以前那个分离前的夏天？到海边玩水，互泼对方一身湿，逃回旅馆，把头发吹干后一起去吃饭？

冬天也好夏天也好，吹头发这件事早已变成一件日常不过的事了。

“好了好了，谢谢....”我躲开她的吹风机、她的手，她的眼神。我忽然知道黑色的鱼是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

“还没吹好。”

“我来就好，谢谢....”

我低着头处理头发，低着头搽乳液。黑色的鱼只是静静的坐在我身边，好像我是她的同伴，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