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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口角争执(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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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默面上一派死寂,他左手执剑,剑尖指着紫椽的颈项,可手臂在空中悬了半晌也未曾落下去。

良久,他手腕一转,剑身反握,将剑柄递给曲鉴卿:“错全在我,她不过是怕我摔了进来扶一把,又何错之有?父亲若执意要她的命,还不如一剑杀了我的好,反正我总也不如你的意,不是么?”

说到此处,他低头又兀自轻笑了一声“或许六年前阿庆死的时候,我就应该跟他一块去死的。”

曲默见曲鉴卿并未接剑,便走近了,拉过曲鉴卿的腕子,将剑柄放在他手里,四目相对时,柔声道:“父亲可是六年前便告诫我了,叫我别再摘下这面具。默儿……默儿觉得这左眼实在是个累赘,被看见一回便要杀掉一人,不如今日父亲便替我剜了去,也算是一劳永逸,如何?”

他说话时话语轻柔,如若旁人只听语气,恐怕还会以为他说的是什么情话,而非挖眼杀人的事。

曲鉴卿便由曲默将剑塞在自己手里,只是他一直盯着曲默,目光沉沉,像是要剖开血肉,看到这少年心底里去。

未几,他张口:“你今日定要为了这个侍女忤逆我么?”

曲默抬头,笑了一声,故作轻松道:“父亲今日定要逼我杀了这个侍女么?”

闻言,曲鉴卿弃剑,抬手就要打在曲默脸上。

曲默闭着眼等着那一巴掌落下,心里想得却是:原来曲鉴卿也会恼怒,是个常人,不是块冷冰冰的石头。

但曲鉴卿那一巴掌终究还是没落在他脸上,半晌他只听得珠帘碰撞,清脆一响。

而后曲鉴卿的冰冷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妇人之仁,难成大器!”

曲默掀开眼帘,眼底似死灰一般沉寂,半晌方自嘲地笑了一声,蹲在那侍女身边问道:“来,你说说,我是不是晦气得很?”

那侍女哪看得懂他二人之间的争执,她只以为曲默是为了她才顶撞了曲鉴卿,还要动刀动剑的。

只是一时间忽然死不成了,她惊魂未定,便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朝曲默一笑:“奴婢……多谢小公子救命之恩。”

曲默起身,将地上的面具又捡起来扣在脸上,哂笑一声:“谢我做什么,该谢丞相大人宅心仁厚才是。那日常平在外头挨打也是你给我报的信,这算是还了你的情。”

紫椽忙摆手,急着辩驳:“小公子莫要折煞奴婢了,这些都是奴婢份内之事!”

曲默笑了笑,又躺会床上去了——这回事折腾得他右肩上的伤又开始剧痛了,如若不想成个单手的残废,还需静养。

紫椽即便没死成,但也不能在相府待着了,曲默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过了几日之后,将她打发回原籍去了。

只是先前唐文和邱绪所说的燕无痕的事情又绊住了曲默,他才惹恼了曲鉴卿,这件事也肯定不能再指望人家护着他了。

那刺客虽身法了得,但被曲默一脚踹在胸口重伤了内脏,他跑了三日,最终还是被曲鉴卿派去的人捉住了。

刺客原本是要送到官府那处立案的,但曲鉴卿本人便是大燕丞相,且宫里燕无痕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像是没有将此事宣之于众的意思。

曲鉴卿此人虽然在百官眼里一向倨傲跋扈,但他办事的手段了得,不偏不倚令人信服,否则大燕丞相这个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位子早就易主了,也不可能让他稳稳当当一坐就是三年。

燕无痕是在宫里收到了曲鉴卿的书信,上面寥寥几行书着瘦金体,大意是:犬子顽劣让他九殿下在宫外遇刺受惊了,现刺客已缉捕归案,问这刺客是交给京兆尹衙门审,还是放在曲府审。毕竟伤着的是曲默,本相有权知悉内情。

燕无痕托那送信之人传了口谕回去:此事不必声张,全权交由曲相审理。

待那送信的人走后,燕无痕却又叫人快马加鞭秘密赶到曲府,给曲默捎了个口信,叫他在府外劫走那刺客,切莫叫刺客落在曲鉴卿手里。

曲默收到这口信,一时也摸不准燕无痕的意思,这会儿他伤了右手,也没本事再从曲家铁卫手里夺人。

于是曲默便想了个法子——他趁着曲鉴卿出府的时候,到和弦居偷了曲鉴卿的朱印,在铁卫押人的路上将其拦住了,扯了个谎说是曲鉴卿的吩咐,让他将刺客带到他的蘅芜斋去单独审问。

押送的铁卫有疑,但看见了曲鉴卿的印也只好作罢。

曲默将那腿上插了两根羽箭的侍卫带到蘅芜斋,差人将他脸上的蒙面黑布扯了下来。

然而此后曲默却讶然了:“卓尔桑?!”

那汉子正是三日前莲渠灯会上同邱绪打斗的亓蓝人,他那一双很是黑白分明的眼睛此际瞪着曲默,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曲默不解:“跟你主子有过节的是那个叫邱绪的,你来刺杀九皇子做什么?你这主子有几条命?敢刺杀皇家的人。”

卓尔桑三缄其口,权当自己又聋又哑。

曲默耐他不得,况且他右肩伤口未愈,方才出去的时候又扯着了,这会儿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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