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中议事(1 / 3)
八成邹翰书也觉得打不过旁人再来闹腾,是一件极丢人的事,竟也没有将此事声张。
倒是隆丰楼的掌事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曲默的身份,翌日便登门造访,说是那日所破坏的古玩器具已经折算成银两,分摊给了曲、邹、邱三家。
隆丰楼的掌事前来要账时,曲默跟曲鉴卿都不在府中,那掌事便被府里的江总管拿两张银票随意打发了。
横竖曲家家大业大,纵使是全拿给子孙去败,也得败他个十年八载的,在区区隆丰楼砸一两间客房,赔的那点银子实在不够看的。
此事暂且没有下文了。
前几日曲家姐弟去宫里瞧太后的时间不对,后来曲献托人去宫里打听,说是太后厌暑,这几日都得空在殿中歇息,江总管才给两人挑了个宜出行的黄道吉日,清晨时分送他二人进宫了。
曲家姐弟小时候还叫过太后一阵子“皇祖母”的,但实则太后张氏与他们也并不是什么远亲。
原是他二人过继给曲鉴卿之后两年里,曲默当了太子燕无疴的伴读,太后张氏这才对他们熟稔起来。张太后心慈,她念在这一双孤儿年幼失怙,实在是可怜,便叫他们称自己为皇祖母,也算是在宫里有个依靠。
张太后对曲献是打心眼里的喜欢,但对曲默就有那么些敷衍的意味了。曲默总觉得是张太后宠爱曲献,而后爱屋及乌,顺带连他也一并沾光了。
二人起了个大清早,宫门一开便带着令牌入宫了,此际站在如意宫宫门外等着通报。曲献不放心他,又将路上的话交代他一遍,诸如行、立、坐皆要合乎礼节,不可妄言,不可冒失,不可犯上……
这些话曲默早年间便听那些凶恶司礼女官一遍遍地讲,耳朵都要听出老茧来了,这会儿曲献在前边念叨一句,他便跟着在后边小声接下一句,简直倒背如流。
曲献被他气得哭笑不得,伸手在他腰上下狠劲儿一拧,尤不解气,骂道:“你要是读书也像气我时这般用功,早就中了状元了!”
曲默朝她咧咧嘴角,笑嘻嘻道:“曲献大人说的是!说的极是!”
太后身边的大侍女奉命来接他二人入宫,瞧见姐弟俩拌嘴,便捏着帕子捂嘴笑道:“奴婢可看见了,待会儿便回去禀告太后她老人家!”
曲献亦笑着,她踏着碎步上去,伸手挽住那身着桃色宫装的侍女,同她一并前行:“可让姐姐见笑了……”
张太后今日起得晚了,正由宫女伺候着用早膳,看见曲献二人进到房中,粥也不吃了,连忙招呼着曲献到自己身边来,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反观曲默,他跟着姐姐行了个礼之后,便被太后赐了一盅凉茶,晾在了外殿。
但这样一个漂亮的少年于殿中长身玉立,很是讨如意殿内众多宫女的喜欢,胆子小的宫女只敢躲在后边悄悄地看,胆大的便要凑在一起,说着笑着、捏着帕子指点,明目张胆地打量,说他身量高挑、模样俊俏、家世显赫,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儿郎,只是可惜带着半张银面,否则他那脸蛋还要再漂亮些。
曲默被夸得几分洋洋自得,但面上仍不显山不露水——姐姐交代过了,要他举止得体,不能做些有辱斯文的事来,丢了曲家的脸面。
张太后听得外间那几个宫女吵吵嚷嚷,实在不成个样子,便喝了一声:“要哀家看,你们随曲家那小子一块回相府算了!一个个姑娘家的,像什么话!”
张太后生性温和,平日里也多吃斋念佛,纵念叨这宫女几句来,也是温声软语的,更像是劝诫。
宫女们闻言便娇笑着一哄而散了。
太监从内殿传话,说是太后宣曲默觐见。
曲默心想:难得她能记得外面还有个人。
“请皇祖母的安……”
曲默俯身一拜,起身时才发觉太后座下有一名华服妇人,于是又道:“默儿请嫂嫂的安!”
那华服的年轻妇人闻言,叹道:“只不过两年不见,竟都长这么高了!唉!你回来了也不说去老宅看看族长和你几个叔叔伯伯,就知道贪玩!”
族里是有个与曲默同辈同支的表兄长,名为曲岩。这位侯夫人候沁绾便是曲岩的妻子。
只不过因为曲献身体的缘故,姐弟二人从小便养在江南药庐,生父曲牧战亡时被带回燕都,曲默在族谱上便被归到曲鉴卿那一支去了,后来又跟着曲鉴卿从曲家老宅搬到相府了,这也便疏远了不少。
曲岩与曲默两人年岁相差颇大,曲岩虽是个文官,又长年戍边在外,故而曲默与他这个表兄的谋面次数屈指可数,论起关系来,还不如和府里那个马夫亲厚。
所以候沁绾这一句客套话在曲默听来,实在是有些没头没尾,叫人很是费解。
张太后却睨了曲默一眼,同候沁绾笑道:“这混小子从小便这样了,可比不上他姐姐万一!”
曲默朝曲献撇撇嘴,意思:你看看,这太后又开始了!
曲献抿嘴笑了笑,算是应了。
张太后同候沁绾一唱一和,数道了曲默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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