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2 / 2）

言落随看着高高大大，阴阴沉沉，像个变态似的，但我总觉得他心底还是属于好人那一挂的，就算找到言落封了，大概也是当个拖油瓶，还是最大号的那种。

我带着盛裕岩和言落随重新来到了一楼大厅的门口，面对着那扇上了锁的铁门，我倍感压力，密码锁显示只能输入一次密码，一旦错误，整栋公馆就会进入封锁状态，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到时候可就真变成烤鸭了。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上传来了响动，是言落封和顾渝，言落封已经伤痕累累，他的头上满是鲜血，闭着一只眼睛，跌跌撞撞地往下跑，顾渝也没落着好，他被消耗了太多体力，俨然快到极限。

顾渝还拿着枪，但应该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了，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还不开枪。

言落封一眼就看到了言落随，他眯了眯眼睛，随后向我使了个眼色，我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已经晚了。

“你不就是想知道真相么？”言落封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了顾渝，“我可以告诉你，曲熠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切都好像因为言落封的这句话静止了。

“不是你害死的，还会是谁？！”顾渝颤抖着手，只要按下扳机，他就能杀死言落封，杀死这个让曲熠去送死的杀人犯……

“他是我养大的，我想把他当成工具，就没必要花这么多精力在他身上，”言落封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一山不容二虎，我确实下达了清剿那批贩卖P3－HR的人的任务，但在那晚的前一天，我和红方的人见了面，这件事涉及三方国家，我可不想当出头鸟，所以我临时撤下了这次的任务，严令禁止任何一个人再提起这件事……”

顾渝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言落封继续说道：“可就在那一天，他像是发了疯一样带了一批人跑去废弃工厂，我收到消息想去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他闭了闭眼睛，“十几年……养条狗都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人？”

我忽然想起五年前言落封有段时间十分忙碌，当时的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从我父亲那听到一句警告——别和言落封走得太近。

想来应该是当时人力折损，言岚会遭遇不小的危机，树大招风，沈氏集团为了明哲保身，伸予援手的同时也要在一定的距离内观望，所以父亲那时候才让我注意和言落封之间的关系吧。

“不是的……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你一定是在骗我！”顾渝满脸不可置信，他用力地摇头，显然不肯承认言落封口中的“真相”。

言落封扯了扯嘴角，“你爱信不信，但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和他见最后一面的时候，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顾渝突然愣住了。

他直直地看着言落封，眼神却是空洞的，视线好像透过他落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他的手缓缓垂落了下来，抖得已经连枪都拿不稳，金属碰撞声响起，那把手枪掉到了他的脚边。

“是我……”顾渝像是破碎的布娃娃，焦距涣散，表情失控，“是我叫他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