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留在这人间(2 / 3)
脸写着焦急的俊朗面孔来。
沈星竹的脸上也乱糟糟的,本来只是可能在山上摔了一跤弄得有点脏,黑一块灰一块的。
现在上面还有了乱七八糟的血水,鲜红或是粉红的清亮液体有的还垂在他的浓黑睫毛上,随着眨眼啪嗒啪嗒往下掉,流出一行行艳情的痕迹。
文烟游想到这是他刚刚喷出来的,又是一阵窘迫!
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能再憋了,可是他心里急促涌动着一个念头,一个荒唐的念头,一个他如果没有证实,就不愿意为这个人生下孩子的念头。
“沈星竹。”
这一声,文烟游努力做到格外的平静,声线几乎没有什么起伏。
孩子确实已经在产口了,现在不需要文烟游再使任何力气,就已经在孕袍的遮盖之下“哧溜”滑了出来,悄悄的,除了他没人知道。
湿乎乎的胎发还滴着水,文烟游的双腿被那种温暖湿润的触感弄得阵阵战栗。
他禁不住加快了自己说话的速度,可是因为他面无表情,沈星竹不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还肉眼可见地更加紧张了,在听到下一句话,更是瞳孔都放大了。
“我后悔了。”
“阿游?阿游,你......什么意思啊?”
沈星竹小心翼翼地问。
胖胖的胎肩满满当当塞满了文烟游的产道,他忽然开始迷恋这种与孩子紧密贴合的感觉,“我说我后悔了。我不想让你失忆了......”
看到沈星竹陡然明亮起来的眸子,文烟游恶毒地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现在就去死。”
沈星竹很慌乱,目光左右闪躲,说话磕磕巴巴,颠三倒四,“不行。不可以。”
他哀求地看着文烟游,从他的眼睛里没发现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于是更加着急,“阿游!阿游你......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阿游!我不能吃啊,真的不能吃,除了让我去死,让我干别的什么都可以!阿游!阿游你别说了!现在先让宝宝赶紧出来好不好?再不出来就危险了!”
“不好。”
文烟游冷酷近乎无情,“你走的时候,我就偷偷准备好了七日断肠散。你既然想看孩子,那我就多给你七天,够仁慈的了。”
他说着,真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白瓷瓶,里面倒出来的药碗十分黝黑,散发着阵阵浓烈的苦香,产夫湿乎乎的手心攥着它,一直往沈星竹跟前送,“吃吧。”
他就是在逼迫他。
他不吃,他就不生,他不去死,死的就是他肚子里的孩子。
沈星竹急得抓耳挠腮,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哭得满面是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得要命。
“阿游.....阿游我保证我听话,你不要让我去死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了......”
文烟游气急败坏,他快要憋不住已经滑出产道一大半的胎儿了,胖胖软软的胎身上沾满了胎脂和胎水,滑溜溜的根本夹不住,再过一会儿,就要被发现了!
那他还怎么套出话来!
没有时间了!
文烟游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为什么不吃!你说你那么爱我!那你为什么不愿意为了我去死!为什么?!你这算什么爱我!”
猎户两口子已经看得目瞪口呆,最后还是妍妍的阿婶突然又回来了,谢过猎户夫夫,又客客气气将他们送走,然后自己侧身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出去了,甚至轻轻带上了门。
文烟游是真的着急,胎儿其实已经算是娩出来了,按道理说,应该胎头一出来就会放声大哭的,可是他的孩子却安安静静的,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掀起裙子把孩子好好抱在怀里,检查一遍孩子是不是又有什么问题。
不行,不行,文烟游使劲捏了捏拳头,手心的汗都流出来了,他又恨沈星竹又蠢又不争气。
当年没查清楚事实就急着对他下手,那么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一点都不顾及。
现在明明真相就在嘴边了,却磨磨唧唧,不知道犹豫什么,就是不肯说!
高龄产夫真的非常委屈!
算上从前的,孩子都给他生了四个了!
竟然都换不来一句真话!
本来他的冷酷无情大半是装出来的,可是现在气急败坏之下,毫无预兆地哇哇大哭起来,“沈星竹!你说你不会再骗我的!你为什么还在骗我!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你嘴里还有没有一句真话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扯着他的手臂轻轻拉扯哭得一脸为难的沈星竹先是身子一僵,接着也哭不下去了。
他本来蹲在床边,现在赶紧起身,坐在床沿上,这下立刻就让文烟游看清了他右腿膝盖上的一大片深红色血迹,晕出极大的一圈,中间的血迹都发黑了,可见伤口之深。
文烟游不愿意承认,可是心脏又一抽一抽地疼起来了,他还没说话呢,那人就小心翼翼,踌躇着开口,“阿游,是谁......谁告诉你的?妍妍吗?小孩子的话,哪里能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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