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的可是右腿膝盖(3 / 3)
吓坏了的小外孙女,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肚子里爆发出来的剧痛。
他这才发现那棵树茂密的树冠离自己那么远,远得和天上的云朵一样,而只到他腰那么高的妍妍,灵气秀美的小脸蛋上糊满了泪水,哭哭啼啼地给他轻轻推着肚子。
“呃......嗯......”
每一次推腹,都会引起一阵格外钝的酸痛,好像宫口被一个圆润的硬物在缓缓钻凿,让他又疼,又想扒着肚子狠狠地挠,好消解那种从里而外的麻痒。
腿根子颤抖得厉害,文烟游忽然想起来,倒地的那一瞬,从右腿膝盖传来的奇怪的尖锐刺痛。
这疼痛来得太蹊跷。
当时他是因为产痛发作得太厉害,自己推了孕肚,又狠狠加了一把火,才引起的心口剧痛,一时喘不上来气,因为缺氧眼前发黑,才突然往后仰去的。
可是当时他明明是向后下意识迈了一步,若不是那突然发作的膝盖剧痛,他不会挺着肚子向后狠狠摔在地上。
文烟游抱着肚子痛苦地低喘着,喉咙已经像个破风箱,呼噜噜的还隐约有些痰音。
他努力集中注意力,腿间湿漉漉的感觉,还有汩汩流动的水声,都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已经破水了。
他的孩子本来就才八个月多一点,是不折不扣的早产儿,结果临产又受到重击,如果不赶紧生出来,恐怕又会憋死在肚子里。
文烟游紧张极了,害怕极了,可是他再害怕再紧张也没有用,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孕夫轻轻推了推不听话的小姑娘,她不肯转过身去,固执地跪坐在阿公身边,毫无章法地给他往下一下下顺着硬邦邦的胎腹。
好在他的亵裤是穿得好好的,孕袍又足够长足够宽大,文烟游不太确定自己流血了没有,但应该可以避免让妍妍见到什么血腥的惨状。
宫缩依旧强劲,可是他却没有力气给急着出来的小家伙一臂之力,屁股和大腿根上软绵绵的肉一直在狠狠颤抖,臀肌却完全使不上力,连勉强张开立在土地上的双腿,都因为右腿膝盖时不时的尖锐疼痛而哆嗦着不断左右摇晃。
文烟游只能寄希望于自己放在大肚子上向下推按的手,泪水晕得眼前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清,浑身都没有力气,软绵绵的,轻轻地哀求小外孙女,“妍妍.....呼呼......用力......阿公没有力气了.....用力......小宝宝......小宝宝出不来啊——啊!嗬啊啊——嗯、嗯!嗯啊——”
文烟游不知道自己开了几指,但是他可以非常清楚地感觉到,坚硬的胎头正在他被磨得酸软的宫口吞吞吐吐,每每他憋足了气往下使劲推,就出来一点点,等到那股短暂的气被他“呼哧呼哧”收了回去,那颗硬硬的胎头也随即缩了回去。
“呃.....不行了......啊、出来——宝宝、出来.......出来啊......”
文烟游几乎绝望了,为什么又是这样,他的孩子,又生不出来了。
妍妍也急得大哭,“呜呜呜小宝宝......你快出来呀!阿公快疼死了!快出来呜呜呜呜呜......”
夕阳的余晖不知不觉洒满了小小的院落,给神情惊惶的小女孩和惨白孱弱的高龄产夫渡上一层柔柔的光晕,和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
文烟游疼得神色木然,突然听到小院子外传来一阵跑步的声音,他眼中重新亮起神采来,可是来的人却不是熟悉的味道,还有个格外粗犷的声音,“哎哟!文先生!你......你这是要生了吗!哎哟我的天!慢点啊,我这就抱你进屋!你家那口子腿上受伤了,马上就到!”
是村里的猎户。
文烟游干裂的嘴唇终于被水微微润湿一点了,甜甜的绿豆汤,已经放得冰凉了,但还是特别好喝,也让他低血糖阵阵晕眩的眼睛逐渐看得清东西了。
心脏还在隐隐作痛,可是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尖锐的刺痛了。
文烟游抱着自己小了许多的坚硬孕肚,努力平缓着呼吸,脑子里却乱糟糟的,一直回荡着刚刚那句话,“你家那口子腿受伤了......”
他沙哑着嗓子急急开口,“他伤的......可是右腿......膝盖?”
那猎户刚生了火烧水回来,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憨厚地笑了,“你们两口子还真有默契!我们在山上还没打到兔子呢,竹老师突然就捂着心口说你出事了,不管我怎么劝都不肯再呆。结果他急匆匆的,也不知道触动到什么机关,右膝盖忽然就被射中一箭,怎么也不肯我留下来背着他回去,非要我先赶回来看看你!”
猎户给他胡乱擦了擦汗,大大咧咧地笑了笑,“你别着急啊,我已经叫妍妍去叫我家那口子了!他生了三个孩子,怎么生孩子可有经验了!你和竹老师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上天不会不长眼的,你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能平平安安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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