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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火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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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剥皮示众,然而却只在被石越和柳柳送来医院时,在两个与此事并不相关的人面前叫过一次痛。

医院出具的诊断书上那些医学名词是死的,他是活的,他比那些词更直观纯粹地感觉到从内到外的痛。

他们在急诊里等着办入院,柳柳帮他跑前跑后,石越站在他椅子旁边,小海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他,看着小石总弯下腰来,那么焦急,那么想要更低一点,握着自己的手:“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声音很像在哄人,这种无能为力的安慰,突然地让小海想到他们两次在浮华里的会面,一次在电梯里,一次在停车场,好像这种安慰是他早就想说出口的话,好像每个场合里的自己在他眼里都是现在这样,内伤重重,需要拯救。其实这几个场合唯一的相似只在于都有些冷,机械的冷,秋天的冷,白色的冷。

第一次石越和他各自一边,第二次石越看向他,第三次才向他伸出手,男人的手大抵相同,只是在这白色的冷里有些热度总是不一样。小海知道石越和付游山是两种人,知道他的安慰和关心比付游山单纯地多,只是如果,如果事情发生的顺序调一调,如果他早一点听到“没事了”,是不是真的就会没事呢。

这让小海幻想自己有可能的另一种生活,自己有可能错过的另一种选择,他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每段时间都是自然而然地衔接,他找不到哪一个错位。好像唯一的错位只在那个电梯里,如果当时付游山和石越换个位子,如果站在自己旁边的人是石越——但那又成了莫比乌斯环,不管换成谁,不管从哪里重新开始,发生的依然都是嫖客和妓的故事。

所以他茫然,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大笔的钱,重要的钱,但日子过久了,他也记不清楚自己“如愿以偿”中的“愿”到底是什么了。

后来再见到石越,总让小海想到钱之外的东西,小海宁可少见他。

好在这次小石总只是简单为他们俩做了介绍,便出去办出院手续,但是只留小海一个与乔霓相对而坐,这样的感受也并好不到哪儿去。

乔霓在看他,虽然是再正常不过的平视,小海觉得自己和身上那些可见的淤青或红痕进入了同一个阶段,病了的,坏了的阶段。

他们之间没有方便彼此的称呼,只能点点头。乔霓开了口,她向小海解释,那来路不明的亲戚她在高中离家之后就再没联系过,她告诉小海现在事态发展在恶化,那天碰巧在录影,整个过程和场景都被记录了下来,虽然石越和付游山动用了能动用的关系,避免当时的影像流出,但是自媒体这种东西好像一个细菌传播链,人为无法扼杀它,况且在还有幕后推手的情况下,就更被加速传播了。

这个事件从娱乐公司内部花边突然成了社会新闻,聚焦在以付游山为中心的女主人和男情人身上,他们俩都在网络上遭了起底,都被贴上各种标签。

“所以我们要互相配合。”乔霓对他说,倒不是以要求的强硬语气,听她说话小海就知道这件事是这个女人策划不出来的,她过于和煦,沉静。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之后应该会有好事媒体设法找你,先转院,给你换的医院保密性很好,过了就好了。”

小海沉默了一下,他对她最后那句存疑。

“人的善变也并不是完全不好,”乔霓这话说得上不接上,下不承下,像是一种解释:“既能让一部分多角关系稳固地存在,也能让闲人总乐意去找新的多角关系做他们的新谈资。”

虽然那个妇女披露乔霓是农村苦出身,但如果不说,不管是表情谈吐还是衣着行动,都看不出来,脱胎换骨一般。

到底是独一无二的付太太,小海心想,这就是付游山言传身教的效果,前卫的太太,荒谬的太太。如果自己能有幸在她所说的这种多角关系里长时间地存活下去,那么以后会不会轮到他给新的小海发表此番言论?

新鲜的有新鲜的用途,不新鲜的有不新鲜的用途,这才是付游山的多角关系。

小海不说出口的这些,乔霓对此有着最深刻的了解。

但她愿意做付游山的一颗棋,愿意自己对他有用途,她不怕有谁站在她的对立阵营,在付游山手里,对她来说就是一种赢。她要一直赢,就不能单打独斗,选一个不可能生孩子的男人,比选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女人好太多。

两个人看到了同一个付游山,而这个付游山有属于他们俩的不同意义,虽然不知道对方在和自己想着同一个人,却就付游山对彼此做了判断。

谁都想不出接下来该说什么,好像付游山带来的这种不可见的影响是一个句号,在这句号之后的段落应该由不在场的付游山去写。

在他们的沉默里不断有护士进出,同房的另外三个病人都有家属陪护,有时叫护士来换点滴袋,有时叫护士来看看好坏,三位病人年纪各异,一个空间里有老人的气喘咯痰,有躺着的年轻人手机游戏的音效,有跟着大人来探病的小孩在哭,要回家。

在乔霓面前,小海好像又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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