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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上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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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素色薄衫的男人走到了墓园间的一座石碑前慢慢蹲下,放了一束新开的黄花在那里。包装不算精致,但是人工的,看起来像是自己栽的花。向日葵花映着太阳的暖光,和清冷的墓碑对比鲜明。

天凉了,吹起来的风都是冷飕飕的,卷着墓地的尘土气,显得荒凉。这种天,没人来,除了他。

他轻轻地抬起手抚了抚墓碑,暗淡神色,轻轻开口。“十年了,我来给你上香了。”

墓碑上篆刻的两行字,写的是逝者的名字与生辰死期。鹤弋,享年二十五岁。年轻气盛,他本该是风流得意场,却如今,久久地葬在了这里啊。

时间过得太久,来上香的男人都快要记不清鹤弋的容颜了,只依稀记得他每一次哀嚎苦叹,挣扎哀求,像是阴曹地府里被阎王惩处的恶犯。

男人擦了擦香炉上的灰,把带来的香插进去,点了烟。悠扬的烟慢慢地飘散到了云里雾里,吹着往天上升,过一会儿就慢慢散开了。

“我们很久没见面,你一定很好奇我在干什么吧。” 男人的声音有些疲惫,也许是职场,也许是情场。也许这么多些年,他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一次。

“跟小学那帮人碰了个面。他们追着嚷着要签名,我还真没有当年落汤狗人人喊打了。反倒是个个追着我,像什么大明星。” 男人无奈地摇头,像是嗤笑了一声,笑当年的自己。“你还记得我们班那个..对就那个郭奇杰吗。”

他不指望有人回答他话,所以抛出来的问句都是设问句。

“你跟我班不一样,不知道你听说了多少,我也没问。他是除你之外最喜欢带头欺负我的。”

把他堵在更衣间衣服扒光了让他上不了游泳课,在沐浴间带头和其他人一起对他拳打脚踢。他们是分开班上课的,封七的遭遇,鹤弋也许根本不知道。但在那些年里,因为鹤弋引起的那些校园霸凌,带给了封七无数的伤痕。

郭奇杰,是那个曾经因为自己父亲比封七父亲官职远高出不少-----他是公司的采购部部长,而封七父亲只是个打扫楼梯的扫地工-----就嚣张得意欺弄封七的人。

“他现在生活不如意,还在追着管我借钱。说什么如果不想当年的事抖搂出去,就最好给他个几十万上百万的。我拒了。他后来因为偷税漏税好像被抓了,判了几十年的刑。不知道进了监狱,他那样白净脸蛋瘦弱胳膊,打不打得过其他人。”

男人又继续说着话,也许是心情惆怅,他觉得自己脑子还有些偏晕乎着。

“那些个姑娘家的,也有意思。曾经懦弱不敢帮我的,如今反而性子张扬跟我道歉。当年顺势欺负过我让我赔她们钱的,曾经看起来矜贵轻蔑的,现在还蹭过来想看看能不能攀个枝头。虚情假意的,跟我说她们其实早看出来我的性取向,还想支持我的。”

寻常画师自然不能这么风流。男人和游戏公司合作名声大噪后,自己开了工作室,又投资当了老板。是当年那一大帮人中资金财源的第一。如果鹤弋没死,也许他只能当第二。

“人啊..” 男人长叹一口气,“真是讽刺。”

他身上的素衫,有些旧了。但男人没有解释这件衣服的由头。过了一会儿,他又点了根烟,对着抽。点烟的手有被烫伤的痕迹,他显然对那不以为然,包扎也没有。

男人就这样站在墓碑前立了很久,许久才慢慢引出来下面的话锋。

“我快结婚了。她..是个很温柔的人。你应该见过的,就那一面。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吃醋啊,我就没有读懂过你的心思。这么些年了,你也早该喝了孟婆汤,投胎转生了吧。你喝之前等了多久,会不会还奢求我去陪你?”

男人的声音逐渐变得悠扬清长。他说,“愧疚懊悔,什么感情逐渐都有了,也都快散了。和你,不想再作意难平。你这辈子过好点,不要再碰上像我这样的人。”

哪有什么清风吹来会暗示鹤弋听到他说的话。风花雪月,那些不过是梦里的。旁边没有狂风大作,也没有忽来冷风吹。

男人站起身,把兜里那封婚礼的请柬放在了墓碑边上,搭着水果篮子。“这些都是虚的,但是哪怕是虚的,我也希望你可以知道,你就算做了鬼化了魂,想来参加婚礼抢婚,我也愿。”

‘鹤弋,我也愿。’

封顽煜双手插兜,坐上了车,疲惫地合上眼,招手示意司机载他回家。路途几个小时,遥遥千里。当初鹤弋家人选了这个点,为得就是不让他打扰鹤弋清闲。

说的清楚明白。十年别来打扰鹤弋清闲。

封顽煜真就十年没有提及鹤弋的话根儿。当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个人,不认识这个人,没有被他伤害过,也没有狠狠伤害过对方。

封顽煜看见鹤弋的父母才知道,对方骗了他不少的话。父母双亡,是假的。也许喜欢,也是假的。

但与他已经没有了几分的关系。

封顽煜和秦若瑄相处这十年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封顽煜定在了这一年结婚,跟秦若瑄耗了的十年也终于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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