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川流不息(附彩蛋)(2 / 3)
,看到福清帮人数众多,而且各个手持重械,满面杀气,竟然吓得转身便逃,“风吹乱了帅气的头发,灰尘沾满了发亮的皮衣”。
因此川口忍有时忍不住便要慨叹老年危机:“好像自从昭和四十九年的石油危机之后,女人们就不太愿意生孩子了,政府年年都在喊‘少子化少子化’,就从我们组织内部都可以看得出,许多人都已经是四十岁以上,五十多岁的也时常能够见到,上一次我在机关报上还看到这样的川柳,‘比泄露情报更严重的,是漏尿’,我很想给他和一首,‘夜间何必点灯,金星自能照明’。”
金钟勋本来想笑,听到最后一句又有些担忧,如今川口忍时常便会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所以每一次夜间去洗手间,金钟勋一定要和他一起去。
要说传川口组的报纸,如今越来越平民化,连法子都很是爱看,文子夫人特意将每一期时报都收藏起来,等她一年或者两年回来集中阅读,可惜了这样敏感的报纸不能航空邮寄。报上的那些大事件倒也罢了,法子最爱读的就是川柳,有一次笑着说道:“这才是最真实的世态人情。”
确实是相当的真实,倒是也有一些铁血风范的小诗:“这就是你吐的口水?我会喝掉的。多少我都喝,那你敢喝吗?”
不过如今金钟勋也已经发现,类似这样的川柳逐渐多了起来,比如:
“我的妻子残酷无情,想要播豆种。”
“正月每次见到孩子,我的钱包都会哭泣。”
“年纪大了,医生的诊断很准确。”
如果不看报纸抬头“川口组”三个大字,还以为是某一份市民小报。
要说新生力量都很令人失望?倒也并不完全是这样,有一个最新崛起的组织,便令人心情十分复杂,这个组织叫做“怒罗权”,不同于老牌日本极道组织以创始人的姓氏命名,该组织的名字十分特别,“怒罗权”三个字代表的是“愤怒、团结、权力”,组织成员的身份也非常尴尬,都是当年日本战败后,被放弃在中国的遗孤二代,本来是一个争取生存空间的组织,渐渐改变性质,成为黑社会。
在本土日本人的心态,对于这批“残留邦人”的二代是既感亏欠,又十分陌生,因为这些人虽然也是日本血统,但由于自幼在中国长大,张开嘴都是一口的中国话,日语要重新学习,单纯从语言方面来讲,倒是比当年的在日朝鲜人隔阂更深。这些人身上的中国风比日本风要浓重得多,更何况怒罗权在日语里可以读成“ドラゴン”,就是英文的“Dragon”,让人一下子就想到“龙的传人”,所以有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把这个组织定位为日本黑帮,还是中国黑帮。
福清帮其实犯罪性质还不算很恶劣,一般比较婉转,但是怒罗权或许是因为有一种强烈的索取补偿的心态,就比较的无所顾忌,号称“最凶暴走族”。
因此川口忍听到了怒罗权的事情,便连连摇头:“让人吸纳也不是,不吸纳也不是。”本来是一支可用的力量,弥补组织内的人才断层,然而隔膜实在太深,只怕未必能够遵守川口组的纪律,难以很好的合作。
转过年来,昭和六十一年,西元一九八六年,川口忍的身体愈发衰弱,大部分时候都在本家,偶尔才来金钟勋这里,每一次来到,都是眷恋不已,虽然两人都不曾明言,然而金钟勋知道,川口忍的时间不多了。
到了七月二十三号,川口忍心肌梗塞复发,紧急送往医院,一共有二十位赫赫有名的专家共同施救,孝真也在急救室,然而到了傍晚,川口忍终于呼出最后一口气,死在文子夫人的怀中,终年六十八岁。
金钟勋晚上得知消息,回到房中关起门来,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川口忍盛大的葬礼定在十月,但是在那之前,遗嘱先行公布,金钟勋也坐在继承人的行列之中,这是他第一次正式面见文子夫人,金钟勋俯身向文子夫人鞠躬,川口文子平静地还礼。
川口忍的遗嘱之中,神户他们两人共居的那一处房产,转移到金钟勋的名下,另外赠送给他一笔不是很大的款项,足够他交遗产税,对于美恩美珠,孝真泰英在模,还有松冈夫人母女,及至江岛世津,都有遗赠。
金钟勋回到家中,处理着接下来的事情,从前江岛世津的薪水一直是由川口忍支付,如今川口忍过世,自己的财力自然不足以雇佣家政人员,因此便委婉地对江岛世津说明,江岛世津早有准备,点头表示了解,这些年江岛世津也存下一些钱,再加上川口忍最后赠予的这一笔钱,她便打算开一家售卖杂货的小店。
江岛世津离开之后,房屋之内更显空旷,金钟勋便搬回本家住了一阵,如今家中的店铺和房屋已经是分开的,不再是从前那样店宅合一,餐馆与住宅分别在两个地方,家中一直都有金钟勋的房间,虽然一家人十分热闹,然而金钟勋却仍是时时想念自己与川口忍的旧居,于是到了九月份,他仍然回去旧宅,美恩美珠不是很放心,便让孝真搬过去照顾舅舅,此时在模因为已经结婚,泰英生了一个孩子,反而不方便过去,更何况孝真还是医务人员,照顾日益年迈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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