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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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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局

谁跟你说,我母亲初恋还尚在人世的?

容清渠紧闭良久的唇缝从容松开一道缝隙,表情转变之快叫我大开眼界,仿佛方才的种种作态仅是为了诱惑我坦白敛藏已久的计划,怀疑此事的人不少,但他们始终难以把我拉下台,你觉得,是为什么?

为什么

难道我想错了吗?

姜矜冷酷到把所有证据毁灭,即使是活生生、难忘的初恋也

他叫徐慎初,是个父母双亡,家里无人的孤儿。

苍白手指如同灵活的蛇,勾了勾我鬓边滑落的发丝,不经意触碰肌肤时渗透湿冷的触感,既然世界上没有人记得他了,那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呢?

刹那间我有些恍惚,湿冷的仿佛是容清渠的手指,也仿佛是我动摇的意志。

穷小子跟富家千金的故事,只有在小说里才能得到圆满。容清渠伴随舞曲制住我的腕骨,语气仍然轻缓如春风,我却被他逐渐加大的的力度挟裹抵抗不得,而现实是,如果非要排除万难、不顾一切的在一起,便会有粉身碎骨的嫌疑。

你们家的人疯到还能杀人不成?

我梗着脖子质问,试图用强撑出来的气势掩盖那一刻油然而生的退缩。

容清渠微微一笑:笨蛋就好好做个笨蛋,不要触碰会引火烧身的禁忌。

手指蜷起,掐进娇嫩皮肉,我忍不住气白了一张脸。

平生最恨别人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傻子,用得还是这副无比傲慢的语调。

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让他明白什么叫做阴沟里翻船。

你们这样对待自己的情夫,自己的父亲,不怕

嘘。

容清渠不紧不慢打断未尽的言语,竖起手指抵在我为呼吸所浸润的唇心,颇为流连的左右碾压,直至指尖沾染上透明唾液,什么自己的父亲,我的父亲只有一个,就是容氏集团的上一任董事长。

知晓仇人的秘密,却不能用来作为打倒对方的武器,这种滋味感觉如何?

形式完全调换,我主导的地位维持不过一刻,容清渠又变成了高高在上、胸有成竹的温和模样。

这种温和基于傲慢,在束手就擒者的血肉上生根发芽,最终蜕变成充斥恶意的参天巨木。

会郁闷吗,会咬牙切齿吗,还是气得想哭?我说了,从前一眼看得透你,如今你也赢不了我。

我突兀感到毛骨悚然,人类为了名利富贵,还能种下何等丑恶的罪果?

野种,享受着不属于自己的一切,还在这里洋洋自得。

我是野种,也强过你这名正言顺的祁大小姐不少。

容清渠冷冷盯住我,漆黑无光的眼珠混合着不屑和痴迷,在婉妙舞曲之下形成一副光暗分明的画报剪影,就算我不是容家血脉又如何,我终将与你们这些生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平起平坐。

原来,再心机深重的人,也会因为一些凡人共有的不甘欲望,显露虚弱原形。自知不配,才不断追逐平起平坐的可能性,他对自己的身世到底是在意的。

你以为现在的容氏集团,还有支撑你野心的能力?

我就算再不懂商场的风云变幻,也能从电视新闻上了解容家的近况想来,好些的下场不过就是被人并购重组。

总不会叫你失望。

失望不失望,我看得到,你未必看得到。

我眉宇舒展,要笑不笑。

不知道姜矜告知容清渠这份录音存在的时候,他的脸上还会不会有如此信誓旦旦的表情。

乐曲奏至终场,我同容清渠各自停下舞步,平稳咚咚作响的饱胀心脏。

他额间笼罩的薄汗在灯光垂直照射下,反射出碎钻般的粼粼亮光,映衬微红如醉的眼睑,一副七情渲染、六根倒置的迷醉癫狂。

人群交叠的不远处,纪随流分花拂柳般向我走来,仍是远在天边不可攀折的模样,我却从他紧绷的下颌、垂落的眼梢和微蹙的眉脚看出了内敛的担忧。

懂得一个人的心意,就会顺带读懂他表象之下的真实情感。

冷汗湿透的掌心隐隐有回暖的迹象,我忍不住翘起唇角,再不施舍给容清渠多余的眼风,带着信任和依赖握住了纪随流向我递过来的手。

就算被讥讽、被挑衅、被戳中痛脚。

这一局还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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