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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少年(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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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城依山傍海,古时通漕运近代建码头,商贸发达人杰地灵,文人墨客济济一堂,十年前就已是首屈一指的世界大都会。城市南郊毗邻的伏龙山绵延数百里,从飞机上向下望去,周边的城镇点缀在青翠群山之间,伏龙山正如其名,像一条趴伏的巨龙,龙尾直探入东边苍茫一片的七海。民间有传说,旧时曾有皇帝被叛军围困伏龙山中,正是借了伏龙山和七海的山海神明庇佑,化险为夷平定四方,开拓一朝盛世。民间传说不知道真假,但祁城的南郊却实打实地成为了上风上水的建宅宝地。

陆家的宅院修建在祁城南郊的伏龙山山腰,开车登顶下山进城都是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环境清幽风景怡人,不管是居家还是养生,都可谓一流居住之所,只就是憋坏了陆执川。二十二岁的陆执川刚刚从三色国的大学毕业回国,家人们都用各自的方式表达对他的欢迎。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陆执川陪他爸钓鱼爬山,陪他妈喝茶游泳,陪他妹逛街去演唱会,甚至还陪一直在他家做事的冯姨和袁叔参加了中老年太极拳表演赛。

太极拳表演赛那天正是中秋,结束后陆执川去了更衣室,镜子里的自己帅气逼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棱角分明的轮廓搭配总挂在嘴角的迷人浅笑,即使穿着极其不协调的太极拳练功服,也能看出包裹住挺拔身材的结实肌肉。这是怎样一位世间少有的精品型男!陆执川在心中给自己的外表打出了极高的分数,一转念觉得这位精品型男最近行为太过吊诡。

他是谁啊,他可是祁城响当当的纨绔领袖,靠脸吃遍百家,凭身可睡万花,风流场中一掷千金,酒池肉林搅弄风云,浪里白条的陆执川啊!

团圆之夜的阖家欢乐气氛没有感染陆执川分毫,他甚是悲伤地觉得,自己在向中老年生活方式的深渊滑去。必须反思,必须振作!这一个月的中老年养生居家生活,就当是青年人偶尔的荒唐放纵,他,还是那个在祁城顶着夜场天立着浮华地的陆执川。下定了决心,陆执川在饭后赏月席上,立刻表示自己要搬去市区的公寓居住。

“快搬,搬完了就去总公司报到。你那房子离得近,走路上班都不会迟到。”品了口茶,他爸陆贤文老神在在地表示支持这个决定,他妈他妹也表示,搬家要趁早,过几天家里忙了起来,没人帮他拾掇新居了。

“......”家庭的温暖都是假的,新鲜感没有了,他们才暴露真实的冷漠面目,陆执川悲凉地想。

其实是陆执川矫情了。跟他的那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们对比,陆执川是用了几辈子修来的好运气生长在了陆家。陆家祖上是官宦门第,诗礼传家。到陆执川爷爷那辈正逢国家战乱,爷爷弃笔投戎以身许国,直到迎来和平岁月,年近不惑才娶了妻。可惜造化弄人,陆执川的奶奶身体不好,诞下独子陆贤文后撒手人寰。爷爷不愿留在祁城这片伤心之地,带着年幼的陆贤文去三色国投奔兄长。陆贤文在三色国长大成家,又携妻归国,因着陆家上一辈的军功和爱国华侨的身份,在祁城扎稳了商业根基。近三十年的辛勤经营,陆家的济华集团已是涉足了外贸和地产等诸多领域的大型企业,陆贤文也起了急流勇退的心思。自己没有兄弟姐妹帮扶,妻子沈瑜家中亲属都在三色国,一双儿女年纪尚小。这几年集团上市,陆贤文退居董事会,请了专业的经理人团队管理公司上下。陆执川正逢大学毕业,打发他去公司历练,看看这小子是不是成才的材料。陆贤文琢磨着,自家儿子从小到大没啥特长,带领小孩子们调皮捣蛋是一把好手,虽然贪玩但心地还算正直善良,去公司里磨练学习一下,总好过让他当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如果陆执川知道他爹的心声,一定会振臂高呼:纨绔怎么了?自古栋梁寿难长久,唯有纨绔万古留名!

心中的抱怨暂且不提,行动的积极却可见一斑。第二天正是周六,冯姨和袁叔帮着陆执川打扫了市中心的公寓,等他们一走,陆执川打了个电话,呼朋引伴,要求他们给自己办一场迟来的接风活动。

一呼百应。

陆执川随意鼓捣了衣服发型,开车直奔夜场。夜场就是一个店名,简约直白,用它的投资人吴诚君的话说,店名都是兜的屁,取个装逼的名字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因了这番话,陆执川一直觉得他们这群人里面,年纪最轻的吴诚君是个当代哲学家。

周围环绕的都是灯火通明的商场,夜场处于其中也不突兀,独栋的商业建筑像一个酒店,进门才知其中天地。夜场的一楼是普通的临街酒吧,灯光昏暗音乐悠扬,谈情说爱的情侣依偎坐在卡座里,吧台上几对初识的陌生人正在你来我往地暧昧调情,驻唱的乐队正在安放乐器和音响设备。进入熟悉的环境,陆执川熟门熟路地绕到吧台后的电梯,去了八楼。夜场的一二层是打通了空间的酒吧,三到七层是普通的KTV,八层往上就是只供会员消费的地方,也是祁城各种二世祖新贵富豪们的销金窟。

进了八楼几个人专属的房间,人都到齐了,速度之快让陆执川觉得他们不是为了给他接风,而是早已安排的局,顺便叫上了他。进门就听到骆搴鬼哭狼嚎一样唱着首早年流行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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