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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你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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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彧的大床上,趴伏着的安夏已停止哭泣。疼痛仍在神经上延烧,他沉默回忆与男孩的过往。

初遇,是他住院第一天收案时。

男孩年仅十五,纤细又很敏感,但当时他展现出来的是对世界的深沉绝望。初次简单会谈,男孩假装对什麽都不在意,实则是以消极来防止他人进入心里。

让他发病的,是家里给予过重的期待。

他总是很努力,只要是父母的要求,他都会拚尽全力做到最好。可随着年龄增长、学业变重的同时,家人的期望值也越来越高。

全班第一、全学年第一,甚至连补习班的联合模拟考也被要求达到全区第一。而除了学业,钢琴、美术,所有家里强迫学习的才艺也都必须做到最好。

越来越沉重的期望不停往身上压,他看不见尽头。

每一次坐在书桌前、每一次掀开琴盖、每一次拿起画笔,对他来说就像恶梦,还曾因为这样诱发几次换气过度。

他还记得某次在医院醒来,听见父母在病床围帘後议论他是故意装病不想学习时的悲伤心情。

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看看我好不好?

他总在心里哭泣,不停无声恳求只肯看着远方目标的双亲能看看自己。

初次自杀,是在被家人发现与女同学的恋情并拆散之後。

在高压的家里、在只看成绩没人愿意正视自己的家里,男孩与爱笑的女同学走到了一起。

两小无猜的纯纯恋爱,让他找到继续撑下去的勇气,只是这份爱恋却在最美好时被家人硬生生阻断。

失去了爱,他觉得失去了世界。

可家人在这时不只没给予任何安慰,还经常嘲讽他才几岁,哪可能懂得什麽是爱?

住院几个星期之後,安夏终於打破男孩心防听到这些自白。虽然早在病历上了解过发病史,但实际听他以缓慢、平淡语气说出时,安夏心疼到不行。

被家人逼着朝没有尽头的方向努力,以及他们怎麽都不肯正视自己的这些相似经历,让安夏忍不住在男孩身上花费更多心思。

他知道不进行家庭治疗,只怕这孩子出院後病况也只会反覆,但不管怎麽跟男孩的父母建议、沟通,都只换来几句无情答覆─

有病的是那孩子,为什麽我们也要配合治疗?

治疗是你们的问题,反正人在你们医院,你们要负责还我们一个正常儿子,要是你们没办法,就别浪费我们时间了。

在男孩第三次重郁自残住院时,安夏要求他们配合家庭治疗扔只得到这些答案,那天双方爆发了场发严重冲突,院方也只好换掉男孩的负责心理师。

让安夏心疼的,是每次送男孩出院、两人笑着道别後,他都阴郁的回来做定期返诊。

他说一切都没有变,只要踏入家里,负面情绪会紧接在父母的冰冷面容之後而来。

他们要他补上住院期间落後的课业,就算不眠不休也要完成。

有阵子严重到只要成绩稍差些,拿着试卷的他会无法换气,不管他怎麽努力撑过这些,好像也只是越来越糟。

第一次出院笑着道别的脸,跟第二次入院哭着说很想死的脸重叠,安夏总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自责。

憾事发生在第三次急性病房住院期满,男孩的主治医师开了出院许可後。当时韩彧还只是住院医师,男孩的负责医师又是反院长派,就算请韩彧帮忙,还是干涉不了出院计划。

这麽反覆折磨,这孩子根本不可能撑得下去,可住院也不是长久之计,安夏既焦心又很两难。

送男孩出院那天,微笑在他的脸上轻轻荡漾,安夏直觉这不对劲。明明前一天会客时,男孩的父母才辱骂了他一顿,以往这都会让他消沉许久。

办好出院,男孩拿着行李离开,没多柜台就致电至各单位找人,据说他向父母表示要上个厕所,只身往一楼公厕走去後再也没有回来。

接到消息,安夏吓坏了。

刚才道别时男孩的笑容卡在心上挥之不去,他突然想起以前这孩子曾过说想到顶楼看夕阳,他立刻爬拔腿在楼梯间狂奔,这才反应过来那抹笑容不是释怀,而是─

已将心杀死的彻底绝望。

安夏气喘吁吁冲到顶楼,阳光下男孩的身影闪闪发光,他带着微笑轻启唇瓣,「安心理师,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谢谢你从没放开我的手,但是我...」

「我真的累坏了。」

细微嗓音停下,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浅浅微笑,最後他的嘴唇轻蠕了几下,无声说了句─

谢谢你找到我。

接着纵身一跃。

「夏,还好吗?」韩彧准备好冷敷东西回来房间时,床上小狐狸又是一脸哀伤。

「嗯?」从回忆中回神,安夏以鼻音反问。

「我要帮你冷敷了。」韩彧拿起冷毛巾坐到床上,「又想起以前?」边问,他边将毛巾敷到布满红痕的背部。

「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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