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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充满紧张感的六月(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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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也并不愿意日本人回来,这样说只是表达了对国民政府的失望,当时听到这句话,自己就觉得军帽上的青天白日徽章格外沉重,初来的时候,那个小贩说的几个字就是这个意思吧?

而且更加头痛的是,两边语言不通,这样就更加深了隔阂,就连一些读过书的人都说,当地的语言是“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可想而知这种冷淡和疏远到了怎样的程度。

其实本省人担心外省人抢夺资源,这个倒也不是纯粹的多虑,毕竟当年闽南人和客家人源源不断来到这里,就是把平地上的原住民赶到了山上,然后闽客械斗,客家人数量偏少,就住到了半山,所以外来人群大量涌入,有时候很难判定这到底是来逃难还是来侵略,因此这个时候当地人看着码头上不住流淌下来的大陆难民,大概好像是看着一群群巨型螳螂一样的吧?手里都挥舞着收割的镰刀。

几天之后,民国三十九年的六月十号,岛内发生一件十分轰动的事情,国防部中将参谋次长吴石将军被处决,这是震惊全台湾的“密使一号”案件,任谁都想象不到,一位国军中将居然会是中共谍报人员,然而因为中共台湾地下党首脑蔡孝乾的被捕招供,吴石暴露了,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原来徐蚌会战的军事情报就是他传递的,还有中共军队突破长江防线,里面也有他的身影。

吴石临刑前吟诗两首:

“天意茫茫未可窥,悠悠世事更难知。平生殚力唯忠善,如此收场亦太悲。”

“五十七年一梦中,声名志业总成空。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对我翁。”

何坤多年不写诗了,不过以他的古文学底子来看,吴石将军的这两首诗文采平平,并非特别精彩的诗篇,不是那种可以令人反复吟咏,回味无穷的,不过倒是写出了即将处刑之前的心情吧。

虽然人在将死的时候总是显得格外悲凉,容易引起旁人的同情,然而何坤对于吴石,却并没有太多的感慨伤感,如果自己同情吴石,那么将置几十万国军将士于何地?

而母亲何哲英的关注点则有所不同,她手里拿着报纸,一列列看着上面的字,慢慢地说道:“这位吴石将军脾气可是十分的不好啊,‘壮年气盛,家中事稍不当意,便辞色俱厉’,他的夫人碧奎女士可真的是不容易啊,也亏了她是个如此柔善的性子,三十年倒也磨了下来,如今还要跟着他倒霉,判了九年的监禁。”

顾清云听岳母如此琐碎家常的点评,便笑了起来,说道:“母亲,这是国家的大案,事关国防的,关乎所有人的安危,您老怎么只想着她们的家务事?”

何哲英微微一笑,说:“国防嘛,已经有那么多人在说了,可是有几个人留意一个女人的一生?共军打过来的话,大家当然未必好,然而即使是太平盛世,她这一辈子可也够熬的,逃难确实是辛苦,可是平日里整天对着那样一个随时翻脸的男人,那日子也不比国难当头好过多少,当年张灵甫将军的太太吴海兰,不知怎么就死掉了,她还是自由恋爱的。”

顾清云张口本来想说“吴海兰是共产党”,然而他毕竟是个有知识的,马上便想到,闺房之事隐秘难言,人死了只能是随人家说,况且也并未见到实据,如今岛内人心惶惶,吴石的案子令情势格外紧张,倘若有人挟怨指着自己说是共产党,自己恐怕有口难辩,也不知内兄能够助力多少。

仅仅一周之后,六月十八号,另一位重量级人物——陈仪将军在台北马场町刑场被处决,那一场行刑,虽然正值周日,何坤当天并未加班,然而他也并不想过去观看,何坤并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根据第二天的中央日报,说是前往守候等待观刑的人足有两万名,何坤第一个反应就是:许多都是台湾本地人吧?

二二八事变,陈仪其实难辞其咎,“民心”这个东西事实上还是很重要的,如今台湾岛是国民政府仅存的基地,假如岛内的本省人继续冷漠疏离,纵然政府有强硬的武力,在本地人这样的目光之下,也难免如坐针毡,虽然上一次的军事镇压表面上让台湾安静了,本省人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可是这种压抑的气氛也是十分紧张的,所以这位台湾前任最高政务和军事长官陈仪如今的处刑,也有一点“一死谢天下”的意思吧。

其实陈仪在台湾虽然处置有所失当,然而从他个人而言,还是个蛮清廉的人,所以如今的死也是比较具有悲剧色彩的,只是风雨飘摇之时的投共事件让陈仪失去了国民党内部的普遍同情。

八月里,天气愈发炎热,这是台湾一年之中最热的一个月份,强烈的阳光照射在地面上,人几乎有一点要融化的感觉。

这一天晚上,何坤与青山雅光洗完了澡,并肩坐在庭院里纳凉,漆黑的天空上,几颗星星一闪一闪,旁边房屋的纸窗中透出灯光,给小小的院落带来一点明亮。

青山雅光穿着青灰色的宽大和服,略有些懒散地靠在何坤身上,声音绵软闲散地说着:“今天看到两个大概是刚刚来台湾的学生,看到了街上有人吃棒冰,便很好奇为什么这样大热的天还吃这样热的东西?还冒着烟呢,天气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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