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军官宿舍的新囚犯(2 / 3)
地难受,仿佛有一把火在里面烧,但是几次之后逐渐习惯,发现这种酒非常醇厚,两杯之后人的身体便开始变得轻盈,仿佛灵魂从颅骨飘离出去,自由地浮在空中,战场上的郁闷在这种情形下也减轻了许多。
自己倒是还好,平日里十分节制,很少喝酒,然而那些苦闷的士兵每当到了宿营地,抓鸡杀猪架起篝火之后,一边吃鸡素烧,一边便会大口地喝酒,情绪激动起来之后,便高声地唱歌说话,不多时便有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唱着袈裟曲手舞足蹈,“不能恋慕的外乡人……”。
如果忘记这场晚宴的背景,单单看这欢快热闹的场面,由篝火中心向外扩散的是多么浓烈温暖的战友情谊啊,在这样的气氛下,士兵们的苦恼暂时消散,连内地社交惯常的礼仪拘束也抛开了,天真欢喜仿佛孩童,有时候自己甚至也会被这种氛围所感染,这种时候,士兵们的情绪是积极振奋的,平日里的那种没有目的、没有希望、灰暗沉沦的气息看不见了,仿佛获得了新生。
然而大量饮酒的结果就是痔疮,军队中很有一部分人为痔疮所苦,有一些还十分严重,以至于到了必须动手术的程度。
自己虽然很万幸没有腹泻过几次,而且也没有患上痔疮,然而上一次何坤那样粗暴地对待自己,自己的肛门和肠道都受了创伤,有血流出来,很担心发展成痔疮,那就非常痛苦了,而且自己这样的处境,得了那种病也十分尴尬。这两天上了痔疮药膏,虽然对支那的药物没有什么信心,心情起初是忐忑的,不过如今看来还真的有效,到今天肛门与直肠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从此以后,青山雅光就住在了何坤的宿舍里,镣铐没有再加在他的手腕上,只是铁链却一直拴在床头,也不知何坤究竟是忘了还是怎样。
何坤不是坐机关的文职人员,而是正规一线部队的指挥官,虽然现在中日两国的战线暂时没有什么动静,可是他每天也是非常忙的,早上出去后,直到晚上才会回来,中午有人从窗户那里给青山雅光递一餐饭,往往是米糕面饼之类。
这一天的午间,青山雅光坐在床上咬着粟米面饼,面饼里还夹着一些黑黑的经过发酵的咸豆子,虽然味道不太一样,不过青山雅光还是想起了日本的纳豆,中国的这种纳豆滋味也是不错的,用来当配菜很能打开胃口。
青山雅光咀嚼着面饼,目光不由得向房门处看去,自己住在这里已经有十几天的时间,目前的这种状态实在是难以理解,笼罩了一层疑云。
当重新穿上军服后,自己曾经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于是端正地坐在那里,对何坤说:“你已经做了你想要做的,现在请让我回去吧,我不会对你的长官提起申告的。”
当时何坤的脸上毫无表情,一句话也没有说,将水放在自己床头的小桌上后,就转身离去了。
在强烈的不安之中,青山雅光在这里度过了一天又一天,起初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他总是会紧张,然而自那以后,何坤却并没有再次对他施加虐待,除了一日两餐,还有一些必要的生活事项之外,两个人基本是不会碰面的,何坤在客厅铺开了行李,就睡在搭起来的门板上,日常起居也都在那里,而卧室则是由青山雅光居住,即使房门不锁,青山雅光轻易也不会出来,两个人可以说是划槛而治,相安无事,中间自己甚至还洗过两次澡。
如果努力地不去回忆那天的那一幕,现在可以说是自从踏上中国战场之后,难得平静的一段日子,青山雅光在心中一页页翻着日历,只有日期上的数字不同,然而每天的内容几乎完全相同,仿佛用同一张雕版印刷出来的一样,而且上面还没有几个字,只有大片的空白。
这样的生活虽然不会刺激人的神经,然而不知不觉地,青山雅光便体味到难言的寂寞,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愈发强烈地怀念日本的一切,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读过的书,看过的电影,都在他心中反复回味,有的时候头脑中突然一动,某个久已遗忘的,几乎以为从来不曾注意到的细节跳了出来,居然是那样的鲜活,那样的生动,自己从前为什么没有记起过呢?
此时长沙城XX团的团部里,团长陈金鹏正在哈哈笑着与一名女军官说话:“哎呀许特派员,稀客稀客啊,今儿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要说长沙之战你也是辛苦了,又是要对付日本人,又是要防共,这一阵可是瘦多了,来来来,这里有几听日本罐头,你拿回去补一下身体吧,要说小日本的罐头真是不错,肉多,号称一百年不变味儿的,她们这是要打百年战争呢?”军统的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同乌鸦一样,看着就不那么吉利,许碧薇虽然军衔不高,可是自己也得客气着,为了快点把她打发走,几听牛肉罐头舍就舍了吧。
许碧薇微微一笑:“陈团长,多谢你的关心,一直以来你都很配合我的工作,党国如今最需要的就是你这样忠诚勇敢的军人。”
“哈哈哈哪里哪里。”这是谁又要倒霉了?
“陈团长手下有一个连长叫做何坤的,是吗?”
“哦,许特派员也知道小何啊?那小伙子人不错,读过书的,脑子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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