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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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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都没问题,关键是要防范那一个。”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点头称是,他们都知道罗爱庭指的是谁。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单间牢房内的人终于醒了,虽然之前昏过两天,然而他仍然感觉到异常疲倦,因此吃过简单的午饭后就睡了过去,一直睡到现在。

接连不断的昏睡让他觉得头有些发昏,虽然身体里仍然觉得空空落落没有力气,然而到了这时候也不想再睡,于是战俘便慢慢地坐起身来,还用手揉着自己的眼睛。这时他才发现房间里还坐了一个人,他眨了眨眼仔细看了看,发现原来是上午曾经用流利的中国话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紧张的那个青年越南军官。

虽然这个人态度很温和,而自己对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如今也十分的莫名其妙,一想起来脑袋就疼,然而战俘本能地对他有一种警惕,或许是因为自己身在异国的土地上,外面路过的人说的都是越南语的原因吧,这些都让他的安全感大大削弱。

却见那个叫阮经武的中尉军官冲着自己很和气地一笑,说:“黄振烨,感觉好一点了吗?”

俘虏楞了一下,然后便低声喃喃地咀嚼着那个名字:“黄振烨,黄振烨,好熟悉啊,这是我的名字吗?”

军官眼中带着笑意,说:“是的,我已经确认了,而且我还知道,你一九五四年出生,今年二十五岁。”

俘虏努力将这两段简短的文字输入大脑,虽然是很简单的信息,然而此时对于他来说,也如同陌生艰涩的功课一样困难,那是自己的身份内容,“我是谁”这个哲学命题此时对于他来说非常简单,就是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有哪些亲人朋友,过往经历如何,都是形而下的东西。

“我妈妈爸爸叫什么名字?我的家乡在哪里?为什么我现在在这里?”

“很抱歉,这些资料我暂时还没有查出来,你到这里是因为意外事件,真遗憾你受了伤,这里很安全的,你就在这里好好休养吧,医生会定期过来看你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阮经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然后只听“咔”地一声轻响,门似乎从外面锁上了,不过黄振烨此时没有精力在意这些事情,他觉得自己的头还是隐隐作痛,不是表面的皮肉伤口,那疼痛是从大脑深处传来的,就像有一根刺牢牢地扎在自己脑海深处。刺入的过程已经完成,因此如今的疼痛已经并不尖锐,但是那种沉闷的钝痛却一直持续着,自己想把那刺拔掉,然而却不能像对付扎在手上的刺那样干脆用针挑了出来,大脑中的刺让人无处下手。

阮经武离去之后,房间之中静悄悄的,黄振烨呆呆地坐在那里,消化着方才对方和自己说的几句话,虽然那里面的信息量十分匮乏, 然而他却觉得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标签,最起码已经把名字找了回来,知晓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符号,这让自己总算不再显得像一个幽灵幻象。

过了不知多久,黄振烨将那两条信息刻在自己心里后,回过神来又开始渐渐觉得有一点无聊,如今房间中只有自己,虽然是很安全了,不过却莫名地让人有了一点寂寞的感觉,阮经武不在,自己连防范的对象都没了,想一想也有些荒谬可笑。

天逐渐黑了下来,此时俘虏营内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十分消瘦的人,简直可以说是皮包着骨头,那是被俘的第五十军军医容明远,被偷袭医疗队的越军子弹打中了小腹,送到越南后方后很快做了大手术。越军物资奇缺,尤为严重的是没有麻醉药,因此那一回是在无麻醉的情况下硬生生剖腹做的手术。

容明远自己也是医生,他能够判断出越南医生的技术确实很不错,而且责任心也很强,动作又轻又快,然而那毕竟是开腹,虽然容明远咬着牙硬挺了下来,然而那一场手术却也差点要了他半条命,残存的体力大部分都消耗在半个多小时的手术过程中了。

他一直记得那位给自己做手术的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医生,越南士兵将自己抬下手术台送往战俘营的时候,那位慈祥和蔼的外科专家还给自己拿了两包葡萄糖粉,并且叮嘱押送的越南士兵冲给自己喝,因为自己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路上的时候,那些越南士兵倒是遵守医嘱的,然而到了这里,葡萄糖粉的秘密在战俘登记的时候就被一个一脸凶悍的军官发现,那个叫伍元朗的少尉马上就将葡萄糖粉拿走了,号称是“没收”。

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星期,容明远的身体因为伤势严重和营养不良已经越来越虚弱了,他根本无法下床,晚饭还是战友给他端过来的,和其他人一样,一碗木薯汤。容明远并没有把葡萄糖粉的事情告诉难友,反正说了也是没用,那个越南人是不会还给自己的,到现在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逐渐流失,就好像自己身体上开了一道口子,在不住地向外流血,虽然并不急剧,但却持续不断。

因此每当夜晚,他都觉得格外的漫长,容明远根本睡不实,夜里经常会醒过来,望着黑沉沉的窗外,清醒和幻觉交替进行,有时候他就仿佛回到了故乡,回到了亲人身边,他好像又跳进家乡那条清澈的小河里游泳,河岸上是青青的草地和烂漫的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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