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师傅天下无敌（2 / 3）

上的衣服，就直接躺在了冰石上。

寒冰洞外雾凇沆砀，洞内更是冰封十里。

几天前，萧无尽在这里打坐只需两个时辰。四岁开始学武，他的武功底子并不算差，在几十个兄弟中甚至是算强中之强的。依靠内力，只要足够静心，两个时辰他还是撑得住的。

然而，一连七天都是如此。本该越来越得心应手的事，在萧无尽做来，越加艰难了。不可否认，他急躁了。他想要学高强精深的武学，而不是一天无所事事地在寒冰洞里打坐。

萧无尽撑了三个时辰，脸色忽红忽白。神志渐渐开始模糊不清，四肢渐渐没了知觉。迷迷糊糊间，萧无尽脑中忽然闪过他在水中冒出头来时，穆轻风看他的眼神。轻飘飘的，淡然漠然得狠。仿佛他的生死都与他无关似的。

一时麻木的心脏骤然刺痛，密密麻麻的痛如针扎一般。萧无尽唤回飘远的神志，他不能死，他要变强。靠着意志和恨意，萧无尽强撑了下来。

出了寒冰洞，踩进无边的暮色里，萧无尽分不清刺激着他的恨里，有几分是来自穆轻风的。可此刻的痛，都从他那里源源不断地侵袭过来。

回到屋里，萧无尽直接晕倒在卧房里。

穆轻风推门而入，输了几分真气到萧无尽的体内。将他放躺好，离去。一如他来时悄然无声一般，去时也无声。一切都如原样。

萧无尽发烧了。吃着碗里的饭，萧无尽一双因生病而染了几分脆弱之态的眸子楚楚可怜地偷瞄着穆轻风。

穆轻风放下碗，“今日照旧，五个时辰。”

“师傅……”萧无尽红着眼睛弱弱道，“我生病了。”说完咳嗽了几声。

“继续。”

依旧那个淡淡的眼神，穆轻风出门了。

萧无尽愤愤不平地收拾好碗筷，跑去书房刷刷刷奋笔疾书地写了一封信，压在了酒坛下。

寒冰洞内，萧无尽坐了一两个时辰就躺下了。大脑昏沉沉似有千斤重，迷糊中似乎又在逃命。他拼命地跑，在林子里东窜西躲，命在旦夕时，又潜意识地告诉自己在做梦。半梦半醒不知持续了多久，萧无尽彻底失去了意识。

穆轻风缓步走入洞内，诊脉后，脱下身上的灰色长袍。同时脱光了萧无尽身上的衣服，赤身将一丝不挂的萧无尽抱进怀里。

看着怀里恬静的睡颜，穆轻风想起了刚才看过的一封信：

师傅：

你一整天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了，就因为我擅自碰了你心爱的马么？一匹刚来马，我可陪了你一个多月了！师傅，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么？那当初又为何要救我，还给了我一个家？结果我还不如你的一匹马。为了它，你这么重地罚我，连生病了都还不放过我。我好伤心好难过，你不想要我了吗？我走了……

寂寞的萧无尽！

一股无形的内力游走在两人的五脏六腑间，萧无尽此刻的冷暖和因发烧带来的不适感，穆轻风都感同身受。而那团浑浊紊乱的气息，随着时间一分分地流逝而渐渐沉稳，甚至轻盈起来了。

在萧无尽醒来之前，穆轻风穿好了两人的衣服，离开了。

洞内寂静无声，寒气逼人，毫无生气。萧无尽醒来时，只觉周身通畅，全身的经脉都仿佛被打通了似的。

萧无尽跳下冰石，神了，我炼成了什么神功么？

时间差不多了，萧无尽欢喜地蹦回家。远远地看见屋檐飞翘处坐着个人影，一条腿曲着，一条腿悬在空中，手里拿着他从不离身的酒囊，正仰头喝着酒。这个姿势像是定格的剪影，无数次出现在萧无尽的眼前。

十三岁的萧无尽有野心，却也太年轻。他不懂师傅为什么总喝酒。也不爱说话，只一个人闷着。

“师傅！”萧无尽雀跃道：“你教我的是什么武功？”萧无尽出拳踢腿，招招带着劲风。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穆轻风没有说话。

萧无尽挠挠后脑勺，“反正可厉害了，我好像练成了。”萧无尽抬起头，“师傅，我会听你的话，继续好好练习。”

穆轻风朝他眨了下眼睛，萧无尽心脏猛一缩，又忽然咚咚咚直跳，脸倏地变得通红，“师傅我洗澡去了。”说完溜去了后庭。

李子花谷的冬天白茫茫的一片。穆轻风带着萧无尽往山上走去，一路顶着风雪和寒霜，越往上便只能听着脚踩在积雪上的“咯吱”清脆声来辨认对方的位置。

穆轻风两掌往外一分，如一把斧子劈开了混沌的天地一般。霜气骤然分开，在两边形成了两堵冰墙。

穆轻风背对着萧无尽。当天地变得分明时，萧无尽着实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慑了。

那个青丝飘散，发带迎风缱绻着的灰袍男子，如神。

穆轻风回过头，“这里的寒气受得住吗？”

萧无尽望着他痴痴道：“嗯嗯，受得住，受得住。”

到了山顶，穆轻风盘坐在地，两手一转一顶，周围出现了一个半球状的冰墙。两人立刻能看清彼此了。圈内还有不少的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