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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钩 大漠如雪天山永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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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澧闷咳一声,从昏迷中醒转,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车的后座上,头枕在李锦原的大腿上,车窗外一片茫茫荒野。

“你们已经把我带到河谷了。”白澧一开口,声带振动连带着整个胸腔狠狠一搐,竟是锥心般地痛了起来,连呼吸都成了折磨,受不住似的哆嗦起来。坐在副驾驶的季游回过头,皱眉道,“药效过了,白澧,你是人类之身,顾巳的蛇毒不敢给你多用,怕影响身体。你自己选吧,要不要止痛?”

几秒钟的功夫,白澧已经痛得遍体生寒,冷汗顺着棱角分明的侧脸往下淌。他眼前真真发黑,哪里忍得了这么绵长剧烈的疼痛,薄唇微动,轻声道:“劳烦。”

变作小蛇体态的顾巳从李锦原袖口游出,凉凉的蛇身顺着白澧敞开的领口爬进去,亮出毒牙,刺入白澧左胸的皮肤。白澧已经被体内的剧痛折磨得眼神涣散,连蛇牙入体的痛楚都没有意识到,随着毒液平缓地进入血管,他慢慢平静下来,任凭李锦原替他擦去了额头的汗水,才勉强起身坐好,额头靠着车窗休息。

这时他才有了余裕,接着窗外的阳光看向车里的众人。王印坐在驾驶座上,副驾驶的季游怀里抱着睡到迷迷糊糊的白兔,李锦原脚下趴着红毛的小狐狸。白澧垂下睫毛,看见顾小蛇飞快地从他的领口爬出去,沿着车后座的靠背爬到李锦原的手边,卷成了一盘十分绅士的蚊香。

行吧,这一车的动物园配置。白澧轻轻笑了笑,露出浅浅的酒窝,挑眉看向李锦原,“这就是你说的要逼着我去毁剑?”

李锦原眼角微微下垂,捉起顾巳的尾巴尖儿把这盘蚊香扔在小狐狸身上,小狐狸立刻动了动,用鼻子去蹭凉凉的蛇吻,然后他抬起头,揶揄地看了白澧一眼,“你说什么来着,强迫你来河谷的话你就自尽?澧君,你请便呀。”

白澧被他气笑了,耳朵却红了起来,“我不是冲你,别在这儿给我阴阳怪气的。你们怎么不用妖力传送,开车折腾个什么劲儿?”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越过前排车座的空隙去看驾驶座上的王印,惊觉这人根本没在开车,手都没放在方向盘上,脚也没踩着油门,忍不住迟疑道,“印,你有驾照的吧?”

“没有。”王司机毫无负担地开口,“你放心,龙力发车,不烧汽油的。”说完了还笑嘻嘻地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李锦原,“老婆,你老公厉不厉害。”

白澧牙根发酸,不忍直视地撇过头去,看向外面连绵不绝的沙丘,熟悉的河谷大漠在千百年里几经变换,唯有烈日下黄沙的颜色还是一成不变。李锦原不理会王印,接上白澧之前的话,“本来想用妖力直接传送过来,但是你的身体受不住,还没到地方就咳了血,索性停下来开车。”他用下巴指了指前座的季氏主仆,“小小昨天晚上一直看顾着你,妖力不稳,也不太舒服,这样还能歇歇。”气氛平和下来,谁也没有提龙王燧的事。

“到河谷再叫我吧,我睡一会儿。”白澧闭上眼睛,却被李锦原伸长了手拍了一下,“睡什么睡,我问你,澧君,你决定好了要毁剑了吗?”

“嗯。”白澧系好了扣子,靠着车窗回过头来看他,窗外的烈日在他的身前投下一块方形的光斑,“前世已了,我再舍不得又有什么用。”他表情没变,耳垂上的红晕却蔓延到了玉雕似的面颊上,沉得一双眼睛隐隐发亮,他轻描淡写地说,“燧说得没错,雪漆再重要,也不过是一把剑罢了。”

就算我把再多的东西寄托在上面,也不过是一把剑罢了。

李锦原轻轻哼了一声,终于松了口气,却并不放过他,直截了当道,“看来你还是老样子。我还怕你到了地方哭哭啼啼闹自杀,我还得抓着你当这个恶人。”

“哭有什么用。”白澧连脖子都红透了,却毫不示弱地绷着脸,“锦原,你也就说说我,也不知道是谁为了护着龙门券差点被那个柳妖弄死。现在倒来说我。”话出了口白澧却好像有点后悔,觉得刺到了李锦原的痛处,硬生生转了话题,“雪漆的铸剑师在河谷戈壁的地下,他能毁掉这把剑。”

李锦原挠了挠鼻头,这是白澧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不是鲤鱼鲤鱼的叫。他还没说话,王印就哈哈一笑,“白澧,李锦原这名字是我起的,好听吗?”

白澧面无表情,舌根发酸,靠着玻璃上闭目养神。

到了河谷戈壁,已经是傍晚,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一钩新月已经挂在天边。远处的山峰在落日的余晖下隐隐泛着雪光,祁连山绵延巍峨,将焉支山纳入山脉之中。

燧没有穿着那套老古板的西装,而是一袭红袍,配着雪漆剑,向他们的方向徐徐走来。

王印啧了一声,回头看向怔忡的白澧,“你把位置描述一下,我替你去吧。”

“在河谷雪洞。”白澧用手机上的地图大概圈定了一个位置,轻声说,“不过你去大概不行,让锦原走一趟吧。”李锦原点头应了,下车离开。龙王燧走到离车子两三米远的地方,站住不动了。

虽然之前燧已经死皮赖脸的缠了白澧几年,但经过了昨天那莽撞的一击伤到了白澧,又跟王印扯出了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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