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风送我即君前(全剧情)(2 / 3)
始了商谈条件。
可应素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他耳中回荡的唯有那人的声音。
终于,他破开了重重人海的阻碍,看到了那人。
朗如日月入怀中,皎如玉树临风前。
应素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喉头哽咽着发不出声音,他狠狠咬着嘴唇克制自己不发出声音,望着那人的身影,指尖都不住地颤抖起来。
当那人洋洋洒洒对当前众人叙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转过身来,不经意间对上了应素的眼眸。
霎时间,周遭的人声尽数消失不见,青天白日下的史馆前厅仿佛在一瞬里换了人间,恍惚间是那夜皎皎月色下的盈盈春水,簇簇桂花。
何光不顾身边人热情地恭维赞扬,就要拨开人群向前,谁知应素却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开。而何光却被一名西凉使节揽住肩膀,脱身不得,等到他挣开之后应素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应素回到自己的书房后心神不宁神思不属,誊抄的纸张废弃了一叠,却始终没能完成那本该顺畅无比的一页,终于,应素颓然放下还沾着墨汁的毛笔,任由漆黑的墨汁在雪白的生宣上晕染开来。
“映之,映之……”
口中呢喃着何光的表字,应素的心口揪成一团,泛着酸涩的暖意。明明早已经暗自期待与他相见,但真的到了这时,终究还是没用地逃开。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这是他们无数次相见。
应素头一回遇见何光,是他二十七岁那年的生辰,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梦里。
起因不过是一次偶然之举。
这世间偶然太多,结果对了的那一种,才被称为缘。
那次生辰并不隆重,应素只命下人从酒楼置办了几桌现成的席面,招待了几位同僚好友便算是过了生。酒席结束后,应素亲自送各位好友离开,在自家府邸门口遇到了一个摆摊算卦的道人。
许是宴席散后觉得冷落,许是年近而立仍孤身一人,鬼使神差地,自小饱读圣贤之书、通晓经史子集,从不妄言怪力乱神的应素请那位道人为自己算了一卦。
那一卦,他问的是姻缘。
父母早逝,孑然飘零,并非为了续承香火,只是想要有个人陪,不用再独个面对偌大的屋室。
那道人并不告知他结果,反而取出一个精致华贵的檀木盒,索银百两。
道人神情淡漠,既没有故弄玄虚地编出些神鬼典故,也没有危言耸听给应素批个姻缘无望的命格,仿佛应素是否买下他的东西都无关紧要,借着几分酒意,应素竟答应了这笔看似荒唐的生意。
那檀木盒里,是用金丝捆扎好的淡紫色香秆,整整齐齐码放了满满一盒。
是夜,应素燃起了三支淡紫色的线香。
金风玉露,恰相逢。
最初的记忆有些模糊,应素已不记得从未思量过断袖分桃之事的自己为何会与素昧平生的何光就此颠鸾倒凤,只余下将醒未醒前何光一双灿若明星的眼眸。
“你记着,我名何光,字映之。”
世人常道浮生一梦,便无惧梦里一晌贪欢,但殊不知终有一日那做梦的人不愿醒,无梦的人求不来。
那一次荒唐过后,应素许久没有再度燃起那线香,无论是真是幻,那一切都太过荒唐,循规蹈矩二十余春秋,应素不敢面对那个梦中沉溺于欲海情天的自己。
然而他很快再度见到了何光,照旧是,梦中相逢。
应素没有燃香,这一次燃香的人是何光。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拴住了两人,一人燃起那香就仿佛牵动了线的一端,无论对面有无回应,总是要被扰动梦魂。
但这一回却没有之前的荒唐,何光堂堂正正如初见一般邀应素品茶谈天,素昧平生,却是彻夜相谈。
天光欲晓时,何光对应素解释了他手中的线香的来历。那香是一名曾受他家恩惠的道人相赠,赠香时那道长告知他此香名为结缘香,是他所在一隐世宗门中传下的古珍奇物,然而修道者探问长生,故而这香也就成了无用鸡肋。那道长入世修行,恰巧用来报答世间的因果。
何光言辞恳切,应素回想起自己在那道人摊前问卦时所求,已是信了八九分,无措之间却被何光稳住了心弦。
何光直言两人初逢一番云雨并非本心,当两人同燃此香时便能够触及对方,但如只有一方燃香却是不能。他原本只是心生好奇,未曾想应素竟也同时燃起了结缘香,因着某些神异的原因,方才有了那一夜风流。
应素从未奢求过能够在这荒唐的一切中沾衣不湿,却未料到最终竟是泥足深陷。
情深不由己,待到发觉时,早已离不开放不下。
一年以来的梦中纠缠,两人早已情愫暗生,每每心照不宣共同燃起那结缘香于夜里共赴巫山同享云雨,数度相欢怕是早在月老处红线交缠。
爱意汹涌,自是不满于只能梦里相遇,只两人都心有顾虑,每每意图谈起自身境况都会无疾而终转开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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