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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取回被封存的记忆(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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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中迎接来一个新的,和自己紧密连结的生命。

意识深处的邰遥怎么叫都叫不出来了,安静的好像从来不曾有另一个人格存在过。这个时候还给他记忆干什么啊,该死,这人就会给他添堵。潜意识已经预料到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很早就有准备了,只是这一刻来得太突然,他心底还不愿这么承认——自从分裂出副人格起就再也没落过泪珠的男人红了眼眶。

那边刘医生没顾上看邰医生,她低着头小心从产夫肚子里取出胎盘,本来想招呼男人给孕夫去除胎盘,一看邰医生捧着自己家崽崽落泪的样子,顿时把话咽下去,自己动手开始缝合伤口了——这时候她说什么都是尴尬,还是让人家继续抱着孩子高兴一下吧。

她也知道这位年轻的医生,一个科室的大夫们经常提到:高岭之花,冷峻男神,三院科草——谁能知道!这位冷峻的高岭之花!抱着自己家的崽崽哭起来了!多愁善感的就像是个大姑娘!

而她竟然目睹了这一幕!会不会被宰啊!——凭心而论,如果她平时给自己塑造的人设就是寡言少语地冰山仙女,万一哪天崩人设了,旁边还有人看见,她会很崩溃的想灭掉所有瞅见自己形象垮掉的旁观者的。

害怕被灭口的刘医生十分识趣地低头仔细缝伤口,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分神,没有看见过落泪的邰医生似的。

邰逍把柔软的婴儿裹入事先准备好的干净布巾中,抱着臂弯中的孩子怔怔发愣。他看着正在缝合伤口的刘大夫,动动喉结,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谢谢,麻烦帮我抱一下孩子吧,剩下的我来。”

刘大夫缝了一小半了,这时突然被点名,顺从地放下手术针,从男人怀里抱过孩子,“那我先把孩子送去婴儿房了。” 说完就溜出了手术室。

男人走到杨余身边,一针一针小心缝合起来,尽量和之前的手术针脚保持同等疏密距离。眼睛被他摘下放到杨余枕边,曾经模糊的记忆被一一翻出来,清晰地摊开在他的记忆力。他专注地进行手上的动作,泪水不受控制的滚落,一滴滴落在杨余的手边,透明的水滴从白嫩的指尖滑落,在男人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挂着泪珠的指尖悄悄动了动。

他像是在缝合自己破碎已久的灵魂,又像是在一针一线穿起曾经失落的记忆。杨余白嫩的肚皮上有淡淡的血丝,曾经高高鼓起的地方平坦了下去,于是他把自己的一部分灵魂缝进了杨余的体内。

他剪掉多余的线头,垂眸看着这块被手术布暴露出来的皮肤——白软的肚皮上赫然爬着一道疤痕,又被鱼肠线细密穿过,在平整的肚皮上纠结了一段碍眼的伤口缝合线。他的小孩安静的闭着眼呼吸,肚皮缓缓起伏,邰逍摸了摸完好的地方,拉着手术布盖上了杨余的肚子。

高大的男人握住杨余的手,缓缓蹲下身,再也维持不住那副似乎能云淡风轻顶天立地的样子。他蹲跪在地上,低垂的头轻轻抵着杨余的指尖,发丝垂入白嫩手指的指缝间,像是手的主人在抚摸他一般。

他觉得很累,很累。

像一只漫无目地飞了太久的蝴蝶,它飞过青草河边,飞过热闹的市区,飞过空旷的山林,飞过暗夜的深潭,飞过冬天皑皑的白雪,哪里都没有它落脚的地方,它飞啊飞啊——终于找到一只冒出春芽的嫩枝。它觉得这根小树枝不大不小,刚好合适,连冒出的春芽它都很喜欢,于是收拢疲惫的蝶翼,停歇了下来。

手中握着的,是他唯一的支撑与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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