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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张九四初会沐西平(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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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就连张吴王也是不妨事的,定然能颐养天年。”

赵世雄口中说着“多赖吴王慈悲,全靠元帅美言”,心中却想着,东吴素来繁华,平江城中歌舞升平,九四大哥这么多年来享乐惯了的,一旦身为囚虏,纵然朱元璋能够不去斩草除根,在应天的日子也是难过,实在太凄凉了,即使吃喝不愁,只怕也要短寿。

徐达看他的脸色,也知道他心中的顾虑,其实自己又何尝不会担忧?徐达安慰了几句,一边转身出去约束军兵不得抢掠,一边将朱元璋属下的那些才俊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暗暗拟定着主意。

张士诚乃是这一次征战最重要的收获之一,首当其冲的要犯,因此那船舱囚室之中防守得也是格外严密,尖锐的东西一概没有,连喝水都是用木碗,茶壶则是铸铁的,都无法弄成碎片,既不能吞也不能割,这还多亏了李文忠蓝玉闲聊时提起,那陈友谅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什么花样都想了出来,给那两个惹了好大麻烦。

张士诚给押入船舱,看了这布置就心中暗骂:徐达你是在防贼么?这房间里没有刀子剪子也就罢了,连桌凳都是圆形的,半点棱角没有,只差把墙壁都粘上一层棉花,这是运送怎样的珍禽异兽,这样挖空心思?张士诚拖着脚镣手铐站在船舱中,呼呼地直喘,走了两步之后用手拢紧了衣襟,方才自杀上吊之后,衣带并没有再系上,徐达并他手下那些军士也都压根儿好像没看见一样,就让自己这么敞着衣服给带到这船上来,看来腰带也是不会再给自己的了,当真是防范森严,半点口子都不给留的。

张士诚满腔的悲愤怨恨,终究无法可想,困兽一般地在舱室中转了几圈,最终颓然地坐在了床上。张士诚抱着膝盖默默地想着,自己从前提领东吴百万兵,何等的威风,到如今却只落得孤孤零零一个人,往日那些亲信文武前呼后拥,只觉得身边满是支撑和臂膀,如今都飘零不见,殉节的殉节,活着的各谋出路,真可谓是“树倒猢狲散”,自己仿佛给撂在雪地里,四顾都是白茫茫一片,又是孤独又是寒冷,然而却又能怎样呢?只能将衣服再拉紧一些,抵挡那种寒意。

张士诚正逐渐进入僵死的状态,忽然舱门一开,有人走了进来,张士诚闭着眼睛,眼皮动也不动,想着应该是监守的士兵来查看动静,瞧瞧自己喘气是否好好的,下一秒却听到徐达的声音响起:“九四,我心中有一句话,也不问你当港不当港了,你到了应天,在吴王面前不要逞强,他给你衣服食物,你只管接着就是了,我也会为你说话的,先保全了生命,回头便让你们兄弟相见,否则纵然你是我的内兄,我家吴王有时候也是个爱较真的人,难免有些妨碍。我是一片真心为你的话,你千万别多心,想着我小看了你,咱们两家就白好了。”

张士诚本来是打算这一路对着朱元璋的人都不睁眼的,结果此时听了他这一番话,登时倏地一下挑起眼皮,眼中冒火地瞪着徐达,口中却只说得出一个“你”字,这人是生怕自己不知道是他羞辱了九六,还要这般直接挑明了来说,何等的肆无忌惮。

徐达见他气得脸色都绿了,顿时也有一点满地狗血的感觉,自己本来是一番好意,不过看这样子倒是好像把他的脾气更加激了起来,自己向来谨慎,做事很少出岔子,这一次可千万别弄得好心办坏事,若是这张九四在吴王面前不顾一切地撒泼,那可是有点要麻烦。

不过现在徐达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看张士诚此时的情绪,再劝下去也是无益,只怕激得他更加抗拒,徐达只得憋着胸中那口气,怏怏地出去了,当天抽了时间便开始写信。

从平江押运战俘财货的船队一路来到了镇江,镇江的守将乃是朱元璋的养子沐英,此时他正展开手中的书信来看,一边看一边抿起嘴唇,他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平日里表情总是十分严肃,此时这种算是微笑的神情就罕见得很。

沐英叫了一声门外的人,唤他进来,问道:“平江过来的船可是都已经入港了么?”

那侍从答道:“都已经停靠在港内,都尉可要去看看么?”

沐英点点头,道:“这里面有一样极珍贵之物,却是要亲自去验看一番才好。”

关押张士诚的船舱内十分昏暗,房间内连灯都没有,只是从栅栏窗口射进来一些光线。张士诚瞑目和衣而卧,僵硬地躺在床上,仿佛一条冻僵的蚕,那脸色都是灰扑扑的,死气沉沉,透露出一种衰败的气象,配合着那暗淡的光线,格外令人感到压抑,沐英一进入舱室,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唤人点亮了灯烛,坐在床前仔细地看着张士诚,这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张士诚既然做过私盐贩子,当然带了一种强悍之气,这几年又当吴王,居移气养移体,也有了一点高贵的气质,不过此时因他战败,这些气息就都如同落花流水,浇了个七零八落,仿佛给雨水淋得败了色的花瓣一般,色调惨淡凄凉,人也明显消瘦,脸上胡子拉碴,让人愈发感到败落潦倒。

本来这样一个本身青春不再,又事业失败的人是引不起旁人兴趣的,不过沐英看着看着,目光却渐渐柔和起来,很温和地说:“张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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