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剧情章节(2 / 2)
至此间的传讯,已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可鹤姿哥哥是为了四渎八盟才落得今日险境的!”元孋孋突而拔高声调,“他只是恰在京郊,却孤勇一人救出了太子,白家这些年来本就未有甚么争出头的意思,全是哥哥凭一腔仗义才出手相助!”
“孋孋!莫要再胡闹了!”赵笙终也是沉下了脸,“形势危如累卵,盟主他要顾虑的乃是整个江南的生死存亡,不能只是鹤姿一人!如今天下四方倾覆,我们几乎是孤立无援,处处牵一发而动全身……魔门邪宗与江南对峙多年,血债累累,仇深似海,若是为了救他而导致这唯一的一片净土陷落,到时候,我们尚可引刀成一快,江南黎民万姓将为之奈何?官军屠戮无忌,邪宗奸淫掳掠,这生灵涂炭的后果,你可有想过?!”
元孋孋胸中怒火腾起,却终是不敢忤逆师尊,鼻头一酸,眼里登时翻上了泪花。
叹了口气,赵笙拿出绢帕替她沾了沾眼角,道:“那魔门残虐狡诈,荒淫不伦,你虽是江湖儿女,但毕竟尚未出阁,哪懂得其中之万一险恶……听师尊的话,最近不要再外出走动了……你知不知道这次你与无暨贸然前往,我得知消息时五内如焚的痛苦?你白家哥哥武功可是数一数二的,这不也着了道……唯有祈愿他能平平安安带太子殿下回来……”
言罢起身,对门外立着的两个双鬟雪披的侍女道:“送孋孋回房去。”
元孋孋哭着奔出了门,侍女们连忙追了上去,赵笙看着三人的背影,颓然地坐在了床榻上。
“孋妹妹,你的越女剑法已是大成,剑势却是不对的。”
少女睁大双眼,手中所持细剑纤长流光,那俏丽的面庞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良久,她慢慢地眨了眨长睫,突地反应过来了甚么,红晕漫上双颊,愤怒娇叱道:“你好生无礼,竟然偷看我练剑!”然而旋即却忍不住发问,“你又不是我派女儿,不知剑法是甚么样的,怎么知道我的剑法对不对?又怎么知道师尊便是这样说我的?”
仙鹤也似的姣美少年微微一笑,抬手抖出一式剑花——“越女剑法虽千载以来密不外传,然而我已是随我的师尊修习了《求凰剑法》。”
当年公子易偶遇在芙蕖溪畔练剑的第七代越女剑掌门陈枕槐,寤寐思服,为之创下《求凰剑法》。
求凰随越女而生,两套剑法分明为两人相隔百年而创,截然不同,然而若是两人同时各自使出,便会发现,其中一招一式吻合得天衣无缝,分而独立,合而为一;越女剑法大开大合,虽千万人吾往矣,求凰剑法却是繁巧绝逸,出神入化,当相伴于越女剑左右时,会护住其每一次搏杀所露空门,每一式收发的破绽罅隙。一往情深,携手相将。
“既已是知晓了《求凰剑法》的一招一式,便随之反推而出一套剑法,方才见妹妹练剑,果真与在下心中推演一般无二,一时入神,想要全全印证,失礼冒犯了……不过还请妹妹放心,《越女剑法》既是贵派不传之秘,在下此生定不会在第二人面前将其使出。”
“宗师虽为女儿身,然而越女剑一人当百,百人当万,杳之若日,与神俱往。你这般飘逸,却过于空灵,失了柔中之刚。”
“说得好。”两人一齐转身,便见赵笙不知何时已是坐在了池边的太湖石上,朝两人微笑着。
少年归剑入鞘,向赵笙行了一礼,元孋孋如归巢的乳燕般,扑到了师尊怀里。赵笙摸了摸她的头,转而对白鹤姿道:“鹤姿果是不世之才,可知我派剑法,并非不传之秘?实则若在凡夫之前为他一一演练,一日三遍,便是三年五年,依然会连一式半招也使将不得。而你竟是已经从求凰剑中将其推衍而出,真真是青出于蓝……”
思绪猛然一惊,元孋孋失神地望向窗外月门,仿佛依旧是山间温柔的夏日夜晚,那个如岚风山月般的少年仍然在那里,回眸朝她倚墙而笑。
“奸淫掳掠……未出阁……着了道……”师尊先前所说之话犹然在耳,元孋孋忽地心中一阵抽紧发寒。
她今年重阳后才将满二十岁,江南晚婚,这个年纪对名门亲传的女弟子来说更是未到论嫁的时候,父母闭口不谈的男女之事,少女长到这个年岁,从来都只是隐隐约约知晓一些,却无甚兴趣了解。
现如今却是如芒在背,那羞隐而赧然的私密,究竟如何,却像是千尺寒潭一般,让她无从探究,又毛骨悚然。
元孋孋望着那漂浮薄冰的深沉湖水,当年陪她一同在这片湖边合舞双剑的少年如今生死不知,她不由打了一个寒噤,然而却许是因着为破法阵而失了血,她很快便倚靠着床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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