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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葬礼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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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致亡灵无法升天——而每具尸体身高体重都不一样,这必须是经验丰富的祭司才能做到。在这之后祭司会召唤冥鸟来叼走所有内脏和血肉,带上天献给鹰神。剩下的骨头则要被火化——让火神嚼碎骸骨。最后,罗宾的骨灰会被带回鹰啸草原,撒向草海——撒向草原女神的怀抱,回归故里,方能安息。

祭司从腰间拔出兽骨刀,顺着人体中线剖开胸腔和腹腔,尸臭也随之飘散开来——尽管夫人的遗体一直被妥善存放在低温的地方,但也阻止不了腐败气体产生。祭司切断冠状动脉和周围的组织,掏出心脏,然后是肺。因为外族人不能触碰死者,所以他代替威廉把内脏放在称上。威廉则不动声色地读着数据,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下来。“接下来是胃”,祭司提醒道。这时威廉示意祭司按先前说好的那样,将罗宾的胃切开。他边划开胃壁边神叨叨地念着一会要少切一刀,少切一刀。

更浓烈的腐臭从被切开的胃部散发进空气里,站在尸体右侧的神使用缠着绷带的手捂住了嘴,面无血色。他的蓝白教袍上用血画满了远古符文,此时血迹已经在寒风中干透。

威廉留意到夫人胃里的食物很少,只有些许乳糜一样的液体,在火把的光照下看不到什么颗粒——这说明她死前四五个小内都没吃过什么东西。在夫人的胃像餐桌上的肉馅羊肚一样被完全划开之后,祭司从里面摸出一把钥匙,威廉马上扯出一张干净的棉布把它接了过来。举着火把的维多利亚差点兴奋得叫出来。我就知道她胃里有线索!她在心中呐喊道,目送钥匙被收藏进证物箱。

祭司继续把双手伸进夫人肚子里,捧出肝脏,胰脏,双肾……逐渐挖空腹腔。维多利亚身旁的两个助手还在低声唱着悲怆的歌。伯爵面无表情地站着,喉咙发紧,眼眶里流转着光。他想要握住妻子冰冷僵硬的手,但是为了尊重她的习俗,这位外族丈夫只能克制地捏紧拳头,直到指甲戳进手心。

“这边。” 祭司指了指尸体的脚的方向,让维多利亚过去——该到下腹部了。当火把的光扫到子宫的时候,在场所有能看见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气,维多利亚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半步,而两位歌者也像是喉咙不舒服似的停顿了一下,又立即接着唱了下去。

看不见子宫和附件。威廉神色凝重地想。夫人盆腔里像是长满了细小的树枝,又像是极粗的、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它们穿过子宫壁,爬满了卵巢和输卵管,在闪烁的火光下似乎还在蠕动——实际上并没有,它们应该是没有生命的。威廉头皮发麻,他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也是在这个时候,神使终于忍不住胃里翻涌的恶心,跑到一旁呕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伯爵问道,众人细微的反常逃不过他的耳朵。卡洛斯的猝然离去让他感到慌张,他于是转动着脖子,尝试用听觉捕捉卡洛斯的行踪。

“我无法确定这是什么,我必须去问问大学里的教授。” 威廉低声说,他转头看向祭司,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但是祭司还盯着那片像是长在人肚子里的“荆棘丛”,浑身都僵住了。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那两只摊开的、无措的手替他惊呼了一声:天哪!这是什么?!

一阵诡异的死寂,只有歌者喑哑的歌声萦绕在山巅。伯爵因为没有得到答复而变得急躁,他用权杖戳着地面,“说话!发生什么事了!罗宾怎么了吗?!”

“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 祭司诚实回答道。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听上去应该是个中年男人。“夫人的肚子里长了一些……” 祭司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停顿了好一会才说:“但这不影响亡灵升天,我们继续葬礼吧,先生。”

“到底怎么会回事!?”伯爵再次不耐烦地戳着地面发问,用力得像是想把权杖折断。而这时神使收起刚擦过脸的丝绸手帕,脚步轻飘飘地走回了伯爵身边,细致地向他解释众人所见。

“能剖开吗?” 威廉说,这是想要征求死者家属的同意。“能否允许我把它带回实验室?” 他说完又把目光投向祭司,寻求他的意见,“这会影响夫人的灵魂升天吗?”

祭司摆摆头,“不会,这不属于她的身体,本来就不该同她一道上天。”

伯爵表情痛苦地犹豫了一阵,终于点了点头。于是祭司用刀尖刮开那些树状物,切开子宫,取出深藏在里面的不明物体的“根”,把这些触感柔软得像是人体组织的东西放到了称上。威廉记录完毕后把它们封进了一个装着福尔马林的罐子里。

葬礼在呼啸的冷风和哀恸欲绝的歌里继续进行。午夜时分,祭司吟唱着咒语召唤出了一团黑雾——一群据说是从另一个世界飞来的冥鸟。鸟群在月光里徘徊一阵后,疾速俯冲向地上的在尸块,扑扇着黑色的羽翼大快朵颐,不时举起脖颈发出凄厉的叫声,让人心里发毛。最后,一切都在在噼啪的烈火里结束了,荡为烟尘。葬礼总教维多利亚胸腔里闷得难受。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被爱着、被挂念着的人,就这样彻底从世间“蒸发”了——就像她从未来过一样。

众人把平静还给午夜的山顶。就在助手扑灭篝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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