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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悔之莫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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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即便再是心动,也得有所付出才行——长孙无忌要的是李勣的倾向与立场,这些东西张亮能够拿出来吗?

他拿不出来。

原本他就不是李勣的心腹,此番东征给他挂了一个“副总管”的头衔,看上去威风八面,实则手底下根本没几个兵。再加上军皆是开国元勋、沙场宿将,资历一个比一个高、脾气一个比一个大,他能指挥得动谁?

事实上他连李勣的核心圈子都混不进去,也只能干干眼下这般跑腿学舌之事……

但他自有计较。

喝了一口茶水,张亮摇头道:“还请赵国公见谅,非是在下不说,实在是一无所知。”

长孙无忌不以为意,不知道才正常,若是一上来便夸夸其谈李勣之谋算如何如何,他反倒要重新审视张亮的智慧……以李勣之深沉城府、谋略深远,岂能让张亮这等人轻易洞察其心绸缪?

他问道:“此番程咬金擅自出兵剿灭南阳段氏,李勣当真事先毫不知情?”

张亮略微沉吟,李勣当真毫不知情?这话没人敢说,但凡能够达到一定地位的人物,哪一个不是唱作俱佳、演技出众?他们若想完全隐藏自己的本意,旁人单纯从表面去看,是很难发现其痕迹的。

但他自然不会这么说,点头笃定道:“绝对不知情,程咬金何等地位资历威望?李勣将其剥光上衣予以鞭笞,其羞辱之处无以复加,绝无可能做戏做到这等程度。”

长孙无忌想了想,颔首表示认可。

若李勣当真想要以剿灭南阳段氏私军来展露立场,派遣一员偏将足以,何必让程咬金亲自上阵,事后又以鞭笞之刑来消弭事态?

哪怕派遣张亮前去然后鞭笞一顿以掩盖动机,也好过让程咬金前去……

完全没必要。

张亮又道:“大军自辽东撤回,东宫与关陇曾有数次派人前往试图游说,其抵达洛阳之时,房俊曾前往李勣大帐,逗留之时间想必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长,而且当时李勣的亲兵护卫大帐左右,任何人不得靠近,是包括程咬金、在下、血薛万彻等等任何人!所以那一次两人到底谈了什么无从知晓,但在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长孙无忌当然记得,长孙安业遭受房俊袭杀死无全尸,使得长孙家与房家的仇恨倾尽三江之水亦无法洗清,如今每每思之长孙安业死状之凄惨,心依旧隐隐作痛。

而且那次长孙安业前往洛阳,与李勣前前后后只说了几句话便避而不见,不得不打道回府,可房俊却与李勣会谈甚久?

尤其是“任何人不得靠近”军大帐这一点,愈发令长孙无忌感到不妙。

或许正是房俊与李勣私底下打成了什么契约,所以才会在之后愈发肆无忌惮的对关陇军队发功攻击,屡次三番的破坏和谈?

可若是如此,李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看着东宫与关陇打得两败俱伤,关键时刻他再挥军回京、底定大局?

那房俊又为什么配合李勣?无论任何一位皇子上位,都不如太子稳坐储位、日后登基为帝对房俊的利益更大,即便他与魏王李泰交好,恐怕李泰也做不到太子那般对他言听计从、宠信无度……

间万物,皆逐利而行,即便是被迫亦是一种逐利,那么房俊如此做法的利益又是什么呢?

长孙无忌眉头紧蹙,百思不得其解。

张亮察言观色,又道:“而且李勣已经打下严令,无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已经入关的门阀私军绝对不允许撤出潼关一兵一卒……以我之见,李勣的目的很显然是在这些门阀私军上面。”

这是最让长孙无忌头痛的。

他不是不能接受兵变失败,也不是不能接受从此远离朝堂、再不复执掌帝国权力核心。朝堂之上落落浮浮沉沉他见得多、听得更多,没有谁能够永远屹立在那个位置坚若磐石,王朝尚且更迭,更何况区区一人?

只要和谈完成,长孙家乃至于整个关陇的根基犹在,自己这辈子无望重返朝堂,但还有后子孙,只要朝廷局势变动,依旧根基深厚的长孙家一定能够重现今日之辉煌。

可若是任凭那些被他威逼利诱进入关的门阀私军覆亡殆尽,损及天下门阀之根本,那么长孙家将会被所有门阀记恨在心,这种“民愤”是任何一个门阀都承受不的。

可以想见,一旦兵败,将来江南士族、山东家一定能够占据朝堂,对关陇之打压势在必行,再有这些族私军死士尽数覆灭的家门阀落井下石,长孙家将要遭遇的局面前所未有的严酷,用一句“水深火热”都不足以形容,动辄便是倾覆之祸……

所以李勣不准门阀私军撤出关,等若是在决断长孙家生存的根基,偏偏李勣坐拥数十万大军屯驻潼关,让他心急如焚却一筹莫展。

……

两人商谈半晌,张亮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无所保留,甚至很多事未必是他自己的猜测,只要觉得长孙无忌可能会重视,便顺着对方的口风道出。

他是很有技巧的,很多事其实根本无法查证真伪,但假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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