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1 / 1)
那是一个隆冬,院子中央有个小小的心亭,天空下着细细的雪,我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听着炉里煤炭噼啪作响,耳边是那个年轻人念的诗句。
“飞花不见九重天,细雪无声落君怀。”
“你是谁?”我的声音似乎并不能传到那边去。
“咳咳”似乎是我发出来的咳嗽声。
又或者说我只是透过这个身体在看这个世界。
我这个身体又开了口:“真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太久了……”
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对方说这话的时候,因为搭在肩上的手用了力,感觉肩膀传来微微的疼痛感。
再睁开眼,冷冰冰的天花板。小槐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做了太多的梦,都快有点分不清梦里和现实了。这里不是熟悉的卧房,不是熟悉的床,此刻的小槐在人间的客房。
他洗了个脸让自己尽力保持冷静,慢慢踱到了窗口。窗外是简单的院景,种植的多是竹子。虽然只有单调的绿色也总比只有清冷的白色好。
前几天玉佩掉落下去的时候,上仙追着玉佩,小槐追着上仙来到了那个人的面前。那个人就是这个阁的阁主叫琮(cóng,念从)琤(chēng,念瞠)。是真名还是化名就没有人知道了。这个阁叫悲秋客,后头是宰相门下客卿们住的地方,外人不能随意进入。前厅是对外开放的,平时文人墨客都喜欢在这里小聚。小槐惊讶的不是这个人的出现,而是上仙看见他的眼神。那是小槐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眼神,温柔得都快化成了一汪清泉。
之后几天,便如每个故事里一样,两人相见恨晚,天天在一处谈天说地,聊得十分愉快。只是这个过程中,没有小槐。小槐感觉自己像一个局外人,想到这里,小槐不自觉捂上了胸口。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槐前去开门,来人是琮琤身边的一个小侍从。
“我家主子有请,麻烦您过去一趟。”
小槐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没错,我家主人请的就是你,不是你那位朋友。”
对方侍从再次点点头。
“好,稍等。”
小槐回里屋整顿了一下衣冠,然后再跟着去的。
“飞花不见九重天。”
里面的人传出了这一句话,也不见开门。
小槐正准备推门进入,那位侍从拦住了他。小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要他对下句。
“细雪无声落君怀。”
小槐其实并没有从书库里看到过这句诗,说实在的,这句确实也不怎么样。
“你果然如我所想。”
门开了,是阁主琮琤开的门。小槐这次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很标准的书生打扮,人却长得十分英气。
他将小槐领了进来,停在了一幅画前。
“这幅画是我们的镇阁之宝,兄台你看看呢。”
小槐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幅画,画面是简单的小亭子,两个人在小亭子的中间,比肩看雪。背景是大片的留白和飞雪,意境之空旷无法用简单的语言来形容。画的一侧有清秀小字写着“飞花不见九重天,细雪无声落君怀”,落款玉衡。
小槐在脑子里拼命想玉衡这两个字怎么那么熟悉,玉佩……小槐脑子一闪而过一个想法,难不成玉衡是上仙心尖尖上的人。
“这幅画是当年宰相客卿送给宰相儿子的。宰相儿子自小体弱多病,很少出大门,取名无瑕。无瑕虽身体抱恙却心怀千秋,略大后和宰相客卿中一个叫玉衡的相熟了。坊间关于他们的传闻有很多很多,但是毋庸置疑的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他们二人的故事就同伯牙和钟子期。无瑕死后,玉衡一把大火烧了自己的住处人也不知所踪了。玉衡唯一留下的就是这幅送给无瑕的画。”
琮琤说完这这一大段突然用自己手中的扇子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看我,讲了这一通,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是否惹你厌烦了?”
“没有没有,你讲的我很乐意听。”
小槐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给自己听,但是说乐意是真心的。
琮琤来到桌案前倒了一杯茶,示意小槐来坐。
小槐点头以示客气,坐下来还未喝上两口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讲。”
“廉政在外头求见。”
(上仙是廉贞星君,因为是管廉贞星的。小槐知道的也是廉贞这个名字。这里是化名叫了廉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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