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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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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了知见赵老五有所行动,反应也很迅速,晃身挤进赵老五与门之间,门神一样用身子将门挡住了。

这几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赵老五玩味地想。

然而宋了知在门前像只小老虎一样瞪着他,赵老五十分满意小老虎这个形容,他既能感觉出老虎的那种坚韧锋芒,又因为宋了知平常太好欺负,所以是只不足为惧的小老虎。两个人隔得近,赵老五甚至能感觉到小老虎呼出的那点暖气,洒在被雨浇凉的身上,暖得他心痒痒。

赵老五自己心里也怪惊奇,借着这样的距离第一次认真端详宋了知,发觉宋了知长得十分不错,并不是一眼摄人心魄的惊艳,而是像一盏好茶,很值得细细品味。他以前总爱妩媚少年那挂,都是没长开的少年,是柔若无骨的好姿态,从没想过那么大个儿的男人也有可人之处,在床上或是另有风情,遂而淫心大起。

“宋兄弟,你今年几岁了?”赵老五忽问道。

“二十又四。”宋了知不明白这赵老五没头没脑问这个干什么。

赵老五顺着这话往下说:“哈,为兄倒是虚长你五岁。不过像了知弟弟这个年纪。恐怕孩儿都能满地跑了,如今怎还孤身一个人?”

这话说得好颠倒,先前怀疑他家中有人,如今又说他孤身一人,不过宋了知被他那声了知弟弟着实给恶心坏了,并没有听出赵老五话里有话,只嗯了一声,不愿同这大黄牙多言语。

赵老五本来这话的意思是带着点威胁意味,颇想用宋了知娶妻作把柄来威胁他,却没想到对方根本没理解这茬,又厚着脸皮说:“你我兄弟认识多年,又都是孤家寡人,不如做那结契兄弟,彼此间也有个照应。”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宋了知还是懂的,不留余地地摇头拒绝了:“不必。”

赵老五对宋了知的耐心也很有限,正要骂他不识好歹,不想一阵冷风吹来,宋了知穿得单薄,高热未愈,登时就打了个喷嚏,喷了赵老五一脸唾沫。他窘着脸往后退了好几步,脚下软泥湿滑,咚的一声屁股就坐进泥水荡里,黄乎乎的泥水粘在裤裆那里,把风流才子打回原形。

赵老五最好面子,此番却丢了这么大一个脸,又见宋了知面上依旧是那副小老虎的戒备神情,鬼迷心窍般认为自己看出了宋了知隐约藏住的不屑和鄙夷,于是乎所有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叉腰便骂:“好你个晦气鬼,给脸不要脸的臭玩意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戏弄你爷爷?!”

凭良心来说,宋了知真的不是故意要冲赵老五打喷嚏的,然而那句晦气鬼给了他启发,宋了知急中生智,装出歉意的样子赔罪:“实在抱歉,前几日上面让我去搜寻尸体,防止尸体引起时疫,许是那几日着凉了。”

赵老五一听时疫两个字便退了好几步,他的远房叔叔便是因为水灾后起了瘟疫死去的,很清楚得了时疫后的可怕。他登时醒悟过来,即便是宋了知没有染病,这晦气鬼整日与尸体相对,保不定染上些毒症,自己怎么就色迷心窍大意了?

他最是惜命,边骂边往外走:“你这干瞎子活的下贱胚子,爷同你多说几句话那都是在施舍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宋了知听惯辱骂,此时也没多伤心,冒雨把所有衣服都收了,统一放在盆子里打算等雨停后重洗。

阮雪棠在屋中将一切听了分明,听见赵老五骂得那么难听也没有想要回护宋了知的意思,甚至从中获取了些宋了知的信息。

“瞎子活是什么?”阮雪棠之前就怀疑宋了知的维生手段,这家伙家里清贫,可看他鞋履干净,也不像是田里走动的庄稼汉。

“你都听到了?”宋了知脸上写满了不安,他其实藏了私心,不愿阮雪棠知道自己的活计,阮雪棠不问,自己也就不说。毕竟自己不嫌弃缝头匠的工作,可其他人都嫌弃,他担心阮雪棠会因此更看不上他。

他第一次那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阮雪棠很不喜欢别人瞒他,见宋了知这种遮遮掩掩的样子就来气:“废话,我还听到那男人对你起了心思,要和你做同床共枕的契兄弟呢。”

宋了知慢慢踱步到床前,他方才一心想着要护住阮雪棠,完全没听懂赵老五暗示,不过他也曾听过沿海地区有过这种说法:“同床共枕的契兄弟?是那种......”

宋了知就站在床前,阮雪棠勾起嘴角,恶劣地掐了一把宋了知腰间的软肉,疼得宋了知哎哟叫了一声。

“就是那种他要肏你的关系。”阮雪棠云淡风轻抽回手,又云淡风轻地进行了解释。

宋了知这辈子是没想过自己还能遇见这种事,又认为阮雪棠长了浊世佳公子的模样,说话却那么粗俗,实在是个坏习惯,故而眉头紧皱,紧抿着唇。

阮雪棠故意笑他:“后悔没跟他结拜了?”

宋了知揉着刚才被阮雪棠掐疼的地方,觉得阮雪棠这样将他与赵老五扯做一对冤枉得好没道理,难得地生了回气,只是他生气时也只是很安静地不言不语,毫不具威胁性,以至于阮雪棠根本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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