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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也只是猜测,未曾与小茶细说。陈潇想方设法在贵族子弟中出风头,挑衅与叶家不对付的势力。甚至这两年皇帝借机拔除的两个世家中,都有陈潇的手笔,而他们与叶家一样,在十二年前陈家倒台之后分到了最多好处。”
所以陈潇只花了一年不到,就把家族的雪恨报了……这个事实太过魔幻,陈冠无法想象。她还能在陈冠面前瞒住自己的真实目的,把哥哥保护得好好的……
“哥哥……”
陈冠已是泪流满面,还将茶儿的一声幻听成了陈潇的声音。他神情恍惚,小茶也不忍再说下去,将桌上的残羹冷炙收拾了,快步离开。
而陈冠呆愣在位置上良久,恍如一头活化石。
夜间小茶抱了一床被褥进来,见陈冠从傍晚坐到晚上,先是一惊,再绕过他将被褥送到床上。
小茶一边铺床一边半愧疚半担心地说道:“幽都不似南岭四季如春,冬季夜里比白天还要冷些。眼下陈哥并无内功护体,还是早些歇息吧。”
“明日我备一些公子的旧衣裳,哥哥就先穿着。”
听到这话,陈冠也只是木然地点点头。小茶铺好床后与陈冠说了声,陈冠没啥反应地走过去躺进被窝里。
小茶熄灯时不知为何叹了一声,“哥哥晚安,明日见。”
她没期待陈冠应声,转眼便跑开了。
陈冠白日里睡了五六个时辰,这时闭上眼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他需要找寻陈潇复仇的证据,但掺和这事就如一脚踏进了盘丝洞,官场可比江湖可怖多了……该相信柳衫云吗?
一想到要利用柳杉云陈冠就抖了个机灵,他还是得离这人远点。叶家不还有叶茴荫在吗,陈冠下决定先找到叶茴荫。但比起去找叶茴荫,还是脱离眼前的处境更难一些。
定了目标,陈冠便很快振作起来,对小茶也和颜悦色地展开攻略。陈冠对自个哄女孩子的手段十分自信,何况他原先便足够了解小茶。
这小丫头虽然跟在柳衫云身边成长了许多,但本质上还是神医谷中怕生、胆怯的女孩儿。陈冠也察觉到小茶是真把他当哥哥了,虽然在他面前话变多了也爱撒娇更粘人了,但两人中始终隔着十丈厚墙。
陈冠无法再亲近她,也无法开口拒绝小茶每日清晨端给他的茶水。
一杯掺了古怪中药的茶。
小茶每日都要眼睁睁地看他把它咽下肚,之后便不再限制陈冠的自由。这所偏院的每个角落陈冠都逛过了,他在书房发现一处机关,小茶并未阻止他触碰。
陈冠捣鼓了会总算将它打开了。小茶在他身后解说,暗道通往幽都的地下街市。陈冠想起了一段不怎么愉快的经历,便打哈哈说自己不感兴趣,退后让小茶把出口给合上了。
一次饭后陈冠提出出门溜达溜达,小茶开心地应和。于是陈冠每隔两天就要出门,但每走到半公里,小茶便开口督促他时辰已晚。
直到半个月后,陈冠才想起自那次后他还没和柳衫云碰过面。虽然小茶偶尔会提起公子,比如小茶从外边提来晚餐时,都会说是柳公子亲自做的,陈冠从一开始的麻木不仁到赞不绝口再到习以为常。
将近春节,小茶也开始置备年货,陈冠提议要帮她但被赶回屋里,她从不让陈冠一起去集市。陈冠也不强求,他状似自然地溜达到院里的歪脖子树旁,忽然两下爬上树,翻出了院子。
陈冠平稳下地后拍拍手,没想到就算没了内力加上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但一些本能还是有在身上的。他也没得意多久,认真辨认起计划的逃跑路线来,再警惕身后小茶的追杀。
但直到一公里后,后方还是安然无恙,陈冠便放松警惕地摸进边野山头的树林里。后方的树蓦地垂下一个黑衣人,陈冠只感觉到一阵风簌簌而过就被敲晕了。
啊这……
陈冠醒来便听见小茶在他床边哭,把他嚎得脑壳疼。
“哥哥……小茶……”小茶哭得嗓子都哑了,“公子说哥哥和小茶一样,都是无父无母在世上再无亲人的可怜人,额,所以……”
小茶没有提陈冠想独自逃走的事,但她显然伤心好久了,“所以让小茶将您当成哥哥,当成最后的亲人……哥哥呢,哥哥也是这样想小茶的吗……”
“小茶。”小茶的话让他十分揪心,虽然陈冠从她身上看到了柳衫云的阴谋,但小姑娘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陈冠只纠结了一瞬便把人揽在怀里柔声安慰了。
“对不起……茶儿,都是我的错。”
“哥哥……哥哥,哇呜呜呜——”茶儿悲痛地嗷了好一会儿,才从他怀里撑起来,含着热泪定定地看着陈冠。
“哥哥能接受小茶儿,也会接纳公子对不对?”
来了!陈冠一犹豫,小茶眼眶中的泪水又满上了,他头皮发麻地点头,“嗯。”
“太好了!”被泪水花了眼睛的小茶并没有看到陈冠纠结万分的脸,她又哭又笑地跳起来。
对比小茶极开心幸福的模样,陈冠则是一脸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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