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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陈平安挑了一双夹绒的手套，半指的，也不耽误写字学习。

这下子他连小面包都吃不起了，只能啃包子。

徐容止站在门口等他，风吹过去能感觉到他细长的睫毛都夹了点霜。

他把手套连着包装袋一起塞进男人的怀里，“知道你洁癖，给你洗过了，刚拿吹风机吹干，还热乎着，你要不喜欢就丢掉。”

徐容止低低一笑，拆开直接带上了，他打量自己的手时，还有点新奇，“我第一次戴。”

他漂亮的眼睛又望向陈平安，清冷的声音变得有几分沙哑，“要不要跟我去逛操场？”

“这么冷，你行吗？”他有点怀疑。

徐容止挑了挑眉，先一步迈了出去，头都不回，似乎很笃定少年会追过来。

夜晚十点多的冬天，在空旷的操场散步可算不上什么好主意，但陈平安欣然接受，并且异常喜悦。

刺骨的寒风刮过两人的胸膛，徐容止不自觉的贴近陈平安，两人的手臂撞在一起，各自的温度却被厚重的衣物相隔开。

周围的路灯只有很少的几盏，其中一盏还是坏的，忽明忽暗的闪着微弱的光，两人一路走下去，有些地方甚至都看不清路。

没过多久，天上就飘下了雪花，白碎的几片，不多。

“下雪了。”陈平安伸出手去接雪花片，看着它们融化在自己的掌心，露出个甜甜的笑。

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到今年的第一场雪，意义非凡，但要问有什么特别的，他也说不上来。

少年人的三秒心事，胜过成年人的三个春秋。

徐容止牵过他伸在雪中的手，拽着他往黑暗的角落里走，速度快到陈平安追得踉踉跄跄。

他搂过陈平安的腰，低头吻他。

肆意妄为的举动得到少年的回应，他便撬开他的双唇，与他唇舌交缠。

他没有闭眼，能近距离看见少年那张精致的脸，少年垂着的细密睫毛能停住一只蝴蝶，白嫩的肌肤泛了红，有了生气，就意外显得艳丽了。

他与突然睁开了眼的陈平安对峙着，那双圆润的眼睛里挂着几分溃败的欲色，他知道少年这是在他的侵略下节节败退。

他的眼底坦荡又直白，“陈平安，你好乖啊。”

陈平安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扭开头，僵硬的说道，“我才不乖。”

他又觉得没气势，“老子可是……”

徐容止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他就把全部想说的咽回去了。

他不喜欢他讲脏话，那他就克制。

“那边，是谁在那里！”

后头有手电筒的光打了过来，来来回回在他们附近晃过去。

陈平安浑身一颤，说话语速都快了三分，“那个，我爸最近叫我安分点，我，我先走一步啊。”

他利索的跳上墙翻了出去。

学校的墙好歹也有二米，这说翻就翻，倒是把徐容止吓了一跳。

身后教导主任已经追到了，一把拽住徐容止，板着脸问，“你哪个班的，嘿，你别说你小女朋友还有点功夫在身上，看来我回头要找人把墙加高。”

“他不是我……”

“少来这一套，不是做贼心虚她跑什么，你哪个班的？”

他叹了口气，认了，“高三A班，徐容止。”

“都高三了，还不知道好好学习，我也不给你记过了，明天早上当着全校面国旗下做个检讨，这事我就不计较了。”

“……是。”

“你女朋友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徐容止一时没法接这话。

“讲义气不想供出来是吧，回头我们学校查不一样能查出来么，你不说，我到时候给她记过听见没！”

身前的目光如芒在背，他静默了几秒，把话题转移，“老师，太冷了，我想先回去了。”

42

陈平安趴在桌上睡觉，被徐耀抓着摇醒了。

“你疯了？”他骂道。

“老大，走，我们去操场。”

他翻了白眼，“我可不去做课间操，要去你去。”

“今天不一样，今天有大戏，”徐耀神神秘秘的放低了声音，“听说高三有人被教导主任抓住谈恋爱了，要当着全校面检讨。”

陈平安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难道说……

“走。”他站起身来，缩进班级的队尾。

果然是徐容止，他一脸郁闷的站在发言台上，教导主任把话筒递过他，他深吸一口气，“我身为一个高三学生，应该努力学习，而不是早恋，我以后注意。”

教导主任瞪了他一眼，“这是检讨么，态度很不端正，你再多说点，还有你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他握着话筒，指节攥紧了又松开。

他尴尬的看向人群，一眼望见了队伍最后的少年，少年正努力垫着脚，越过千百人来看他，他忍不住弯起嘴角，偷偷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