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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一段时间,我经常出现在药店里,像之前没雇佣伙计一样每天长久地坐在柜台后面,戴上眼镜,观察来来去去的每一个人。结账的时候,我会故作公事公办地提出建议,如果他们愿意长期在店内取药,并且预付一部分定金,我就可以定期送药上门。
“请把住址和联系方式登记在这里;顺带一提,您什么时候会在家呢?如果您不在,家里有没有其他人可以代收?……”
就这样,我筛选出了一部分独居的顾客,并且获得了他们的地址,还有信任。
是的,我准备自己制造一些尸体,另一种私人的铸币方式,我也愿意把它叫作西里安会面兑换券。为了尽量减少麻烦,我不急于付之行动,宁愿多花一点时间,来确认我是否能够控制我选中的对象。对我来说,制服一个女人当然是最容易的,我一开始的确非常留意出入药店的太太们,直到有一天我遇见我的一个熟人。
“是的,请把地址写在这里。”
我说,这话已经变得像长在嘴上一样,非常容易脱口而出。
“哎呀,我不会写字,直接告诉你吧。”
这时我才突然回过神来,发现面前是那个教我种花的老太太。我后来一直很抱歉自己曾经用挑选的眼光端详她:她的个子非常小,很孱弱,好像稍一用力就会被折断。可我一想到我有可能杀了她,反而感到恐惧。
我记录下她所说的地址,但忍不住说:“您独居在家,我上您家里去,人家会说闲话的。”
“天哪,”她笑起来,“我儿子都和你差不多大了。”
我想了想说:“那么,到时候我会把药放在门口。”
“噢,真的吗,连杯咖啡也不进屋喝?”
我摇摇头。
“你是个善良的正派人,苏伊,”离开之前,她认真地对我说,“她真不应该离开你的。”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突然之间,感到又痛苦又羞愧,就好像小时候做了一件错事,在害怕责罚的惶恐中萌生出用死来偿还的想法。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因为对这番话受之有愧吗?我没来由地觉得这之间有什么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安的理由,却实在无法记起。
考虑了很久,我决定把所有女人都剔除目标之外。在我的想象里,她们每个人都有我妈妈的眼睛,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开始颤抖,连手都抬不起来。
我安排了时间,和伙计轮流看店或者送药。这样做的反响很好,有很多稍有点钱的人会定期购买补养品,尤其某些人会满怀希望地购买治疗谢顶或者性无能的药方,如果自己带着那种药在街上走,会很有压力;我帮忙送货上门却不收取多余的小费,对他们来说显然便利不少,而我也因为预收到的定金有了更宽裕的资金来维持运转。算账的时候,我发现近期的收入非常可观,高兴得给伙计涨了工钱,同时我也注意到有一位客户赊账取走了很多麻醉剂,至今没有还款。
我对这个人有印象,H·H·霍姆斯,听起来好像一个连糊弄都懒得用心的假名。他也是个医生,就在白城附近盖了一栋旅馆,一楼设有很多柜台,售卖药物、珠宝和生活用品。世博会给芝加哥带来无穷无尽的游客,连我这种懒于经营的药店都因为开在环线上而增收不少,那个人只会赚得更多才对。之前给他寄去的信件没有收到回复,不知道他是没有看见还是故意为之,总之我决定亲自去找他一趟。
霍姆斯的旅馆在那一带很出名,然而当我到达那里,发觉旅馆里的气氛阴森压抑,照明不足,通风也很糟糕,刚一走进门,我原本因为上门催债而很不愉快的心情就雪上加霜。很快我就见到了霍姆斯本人,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好像我不是他的债主,而是一位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似的。他准备了雪茄和饮料,语气温和地请我坐下,先是反复多次道歉,紧接着对我倾诉了他最近生意上遇到的困境。我勉强耐着性子听,对面前这个人既不喜欢也不同情,他的眼神也让我很不舒服。他总是用他那双蓝得过头的眼睛看着我,我不愿意这么说,但是他的眼神有点像布彻尔——如有实质,但也很冷漠、很空洞,尽管笑起来如沐春风,但是好像哪根筋搭得不对,缺少一点真正属于人的东西。
“别的东西暂且不提,说真的,我很想知道你在做什么实验,用得着这么多氯仿,”我说,“而且你的旅馆里住的尽是年轻女人。”
“噢,先生,”他笑着说,“女士们都不喜欢被人打量。”
他没有回答我关于氯仿用途的问题。
打完了感情牌,他一直建议我替他参谋参谋顶楼的设计,希望我把自己当作住客来感受一下那里是否应该做出什么变动。我同意了,跟他一起走到二楼,感觉这里比一楼大堂还要让人感到不适,有很多扇门隐藏在阴影里,许多走道毫无理由地中断了。我停下脚步,借口自己腿脚不适,不愿意再往上。他马上提出可以扶着我走上去,但不管是从语言还是行为,我都能隐约感受到他非常不愿意触碰到我,何况我也没有老到需要有人搀扶的地步。所以我又拒绝了他,并且刻意离他远点。我和霍姆斯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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